血葬情人劫 六（2 / 2）

刘娥不发话，场面空寂而压抑。

于心耐心站在一旁，不敢猜皇后娘娘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皇后娘娘面前的桌子上似乎放着一本封皮很旧的文书。

又过了一会功夫，刘娥轻叹了一声，一手抚着纸页缺失的痕迹，另一手“哒哒哒”地拍击着桌角。

停止拍击时，刘娥冷锐的眼神锁在了于心的身上：“刘于心。本宫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去办。”

“奴婢全听娘娘吩咐。”

“坤宁殿偏殿里存有一批历任皇后娘娘留下的古旧文书，年代久远，资料繁复。本宫现在急需将它们归整，分门别类重新放好。这项任务本宫决定命你即刻处理。”

“是。”

“等等，你还没全本宫的话，”刘娥重点道，“这批文书的内容是宫中秘要，本宫要你在整理好之前一直呆在偏殿，期间不得另见、另找坤宁殿以外的任何人。”

“咦？”于心怔神，猝然急叫：“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的意思岂不是要把她禁足于坤宁殿！？

为什么？

于心的目光移至书案上醒目的书册，费了些眼力辨认出封面的字体。

司赞司纪录。

难道……

“娘娘，奴婢……”

“本宫不想听多余的话。本宫既已下令，你执行便是。”刘娥火速打断于心的疑虑，并以眼神施压。

这本司赞司纪录是刘娥听说了龚妙莹与杨素的争吵后，派人从旧库房内取出来的。

独独被人撕掉了李氏的页码，杨素却是不敢提及。

在刘娥心里，无论杨素是不是寇司宾的同谋，都已经与李氏结下了扯不断的干系。尚仪局这摊浑水，杨素绝对是最危险的一环！

一想到刘于心与杨素的旧日交情，刘娥不得不保持谨慎。毕竟刘于心是她寄予厚望的宫人，她不想刘于心因为帮助杨素而引起寇家人的过分注目。

“囚禁”刘于心，是为了她好。

“……”于心看着皇后娘娘肃穆的神情，将下唇咬得泛出白色。

纵有满肚子的疑惑，于心也知道眼下不得再顶撞皇后娘娘，过分纠缠无益无利，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了娘娘的心意，听话领命。

“奴婢知道了。”于心低首，勾紧手趾。

她刚刚想去找谁？又有谁还可能来找她？

不用想也知道娘娘为她挡住的是谁。

是杨素。

以及整个尚仪局。

***

第二日，上午。

这本是司宾司再寻常不过的一日。没有争吵，没有失误，所有宫女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

唯独小眼睛宫女却表现得如坐针毡，当贾文雅的手肘不小心碰到她时，她就如一只惊弓之鸟，全身毛孔都耸立起来。

“呵呵，你怎么像中邪了一样！”贾文雅看了她的样子，嘲笑道。

“去去去！是你吓着我了。”小眼睛拍了拍胸脯，撵人。

中邪，她倒是没有。不过嘛~此刻她的怀中确实有个比中邪还恐怖的东西！

那是在今晨集合之前发现的。

她这人向来起得比旁人早一些，今日也无例外。当她推开|房门，一张纸团便从门缝间掉了出来。

出于好奇，小眼睛宫女没多想便将纸张一点点舒展开来。那上面是一串非常幼稚而难看的字体，不过仔细辨认仍能够看清楚写着什么--

“李氏生儿，夺子娘娘。苍天无眼，困锁宫房。”

小眼睛宫女将之读完，直觉身脊悚然，全身泛起了密集的鸡皮疙瘩。在如今提及“李氏”人人色变的时刻，这张纸条就像一块烫手山芋，她塞在手里是扔也不是，丢也不是。

就在小眼睛宫女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时。寝院里渐渐传出了其他人的起床声。小眼睛宫女身形晃动，心一横，当即将纸团塞入里怀，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僵硬地对着众人打招呼。

虽然侥幸未有人注意到她，但她依然魂魄难安。

这整个一上午，无论小眼睛走到哪里，她都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不，更准确的说法是，盯着她怀里的纸。

这种折磨绝非常人所能忍受！接近晌午，小眼睛宫女终于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她得找个人商量才行！

※※※※※※※※※※※※※※※※※※※※

今天更晚了，因为调整了原稿，比我想象中花的时间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