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强者 四（2 / 2）

但刑润知终是不愿使蛮力伤她，唯有带着倦意地拒绝道：“我说过吧，‘不要妄想窥探别人的秘密。’于心，你又僭……”

话还未说完，于心的额头已经轻轻搭在了他的胸膛，堵住了他的话语。

胸口温热的一团，是她的吐息。隔着布料，刑润知听到她沉闷又坚定的音色：“我是喜欢你的，刑润知。”

她喜欢他刀削的眉额和挺括的胸膛，喜欢他用若雪的声线说着关心她的话语，还喜欢这只被她紧紧相牵的温暖的手……

统统都喜欢。

但……唯独不喜欢他身边的死亡！

于心重新抬起头，圆圆的眼中满布哀求，“至少请你告诉我，行刺皇后娘娘的计划你知不知内情？”

皇权不稳，祸及臣民。如果她能够提前得知内情，她一定不会让行刺发生！

可刑润知是如何选择的呢？

等了一个不短不长的沉默，刑润知微微歪头，有些许迷惑：“这很重要么？”他问。

重要到令这个一直都很听他话的少女，不惜亲手破坏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关系。

“……！”等来的答案令于心满身僵硬。

她不惜冒着生命风险阻止的事情，竟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质疑。

“怎会不重要！？如果娘娘有事，要死多少人啊……”她喃喃回应，重新审度刑润知的面孔。杏眼中带一丝狐疑，渐渐变得谨小慎微。

眼前人还是那个如兰芳华的君子嘛？她突然无法确定了。

这样的眼神令刑润知心生不悦。

他眼眸清寡，眉目疏离，无比平淡地回复道：“会死多少人，与我何干？”

“……为什么……？”于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弱之肉，强之食。’会死，是因为自身太过弱小，成为强者周璇于世的棋子。就像那刘皇后，不也是找了你当替死鬼才保得平安无恙的？”

话音落时，他的瞳眸中好似变幻出一滩浑浊的泥沼，朵朵兰花凋零枯尽，决绝地混入泥沼中，成为一团团黑漆又漠然的污迹。

“！！！”这一瞬间，于心感觉心跳仿佛停止了，冰冰的寒意从头到脚蔓延下来。

原来他真的不是什么如兰芳华的君子！

从陆老庄主，桐玄，莫一阔，再到周怀政……刑润知的身边总是伴随着死亡，他却始终能保持不悲不喜。

这样的淡然，只因为他从未关心过那些人的死活吧？

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不会为任何事伤心。

日复一日，冷锐如昔。

那么……为她呢？

“刑润知。”于心心中恸然，沙哑地开口。

“嗯？”

“代替皇后娘娘遇刺，是我自己的决定，并非受人教唆。”

“……是吗。”刑润知不置可否，眸色异动，“你就半点也不怀疑那个人吗？那个告诉你有人要行刺皇后的人。”

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他的人手中出现了叛徒？还是有别的什么人在暗中掌握了他的动作？刑润知急急入宫的因由，除了看刘于心的伤势之外，当然也别有目的。

——如果我说出是谁，那个人也会死吗？

这样的想法于心多想一笑了之，却根本笑不出来，唇角露出忧伤的下弧。

“没有谁告诉我。”她明目张胆地撒谎。

“……”刑润知无声地皱紧眉头，感觉自己的手掌正被于心用力握紧。她带着幅度不小的颤抖，传递着某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

“润知，我认为……强者之所以为强者，是因为他们可以保护弱者。皇后娘娘是能保护天下百姓的强者，所以我才会选择代替她遇刺，这是我心甘情……啊！”

似乎是有意不让她说完，刑润知倏然挣脱了她的掌控，手腕反转，捉住她的手腕一提。她迫于他的动作踮起脚尖，披敞的长袄自肩头剥落，盖住他们的鞋面。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他的身体挡住了窗外的月色，变成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呵……你还是那么天真……”

刑润知似笑非笑。于心的话在他的心房刮出一道伤口，又疼又痒，是道不尽的烦躁。

于是他微微低头，丹唇扫过于心耳畔的碎发，用落针一般大小的声音说道，“保持这样的想法，你永远也别想斗过龙清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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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分段的原因，明天迎来本章节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