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一（2 / 2）

“够了，素素。”于心嗓子干干的，又道：“不要再忙活了，陪我说说话吧。”

今夜，是于心能呆在司宾司的最后一晚。

明日一早，她便要去往坤宁殿赴职。与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她被调到了皇后娘娘身边做事，连寝居也改为住到坤宁殿的耳房。

坤宁殿守卫森严，除非是皇后娘娘特赦的口谕，否则寻常宫女不可越级入内。而殿内的宫人也要懂得避嫌，不得与殿外的人做过多接触。

她这一去，想来很难与杨素再维持现有的亲昵。

——今晚是最后的道别！

于心心中不舍。

杨素听了于心的话，终于停手。沉默片晌，回过头重新看向于心。

入宫一年又十个月。杨素与刘于心曾错过彼此，曾找回彼此。到如今，又要再度失去彼此。

细细一想这其中多少波折，杨素心一疼，道：“于心，我不想和你分开。”

小包子的眼中血丝漫步，活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于心被惹得眼圈发红，克制地吸了吸鼻子。

她不想哭，不想两人住在一起的最后一晚留下痛哭流泪的回忆。于是于心微微一笑，捏了捏小包子圆滚滚的脸蛋道：“素素，我们会再见的。”

也许不是很快，但一定会再见。

“唔”杨素抚着自己被捏疼的脸，轻叫一声。隐隐有种烦躁，“再见？什么时候？等你从坤宁殿贬出来么？”

她不想要虚假的安慰！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哪里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眼前人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何必说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呢！

“……不对。”于心似乎猜到了杨素所想，缓缓松开手，面色有几分郑重。挺直了腰身，选择跪坐在杨素面前，让彼此双手交握。

“杨素，我说的再见，是我成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而你成为杨尚仪，每日同在坤宁殿汇报各宫事务的时候。”

如果她与杨素注定无法亲密地待在一起，至少，她们可以选择为相同的目标而努力，创造出再次相逢的机会。

于心的驳斥掷地有声。杨素大睁着黑曜石一般的双眸，着实被她的话震得不轻：“你……”

心被撩动，跳得不由得快了几分。

于心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说道：“无论是散播谣言的寇司宾，还是颠倒黑白的龚妙莹。她们的奸计之所以得逞，靠得都是愚弄众人。可是凭奸侫而得到的权利，一定不会长久的！

“还记得张尚仪的遗言嘛？‘尚仪之位，以‘仪’为根本；获‘众’之聚力；足‘智’以成事。需心怀大家，无论任何时候切忌自谋自利！’。

“尚仪之道，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得‘众心’。在张尚仪，郑尚仪之后，能将尚仪局引向好的方面的人，是你，杨素。”而不是我。

于心的话语中带了一股凛然的锐利。令杨素瞳眸缩紧。闭合了双唇。

她看着于心由床上踏步而下，动作中始终没有松开相握的手掌。蜡烛的光影在两人紧紧相牵的指尖闪烁。既温暖，又坚定。

“杨素，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变得强大。我不会停在原地，我也不希望你在原地等我回去。我们在前方再见。”于心笑意展颜，此后不再言语。

“……”杨素望着在彼此指尖跳跃的烛火。倏尔，眸色清澈。她点了点头，追随于心的动作站起身来，道：“好。一言为定！”

刘于心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目标，杨素也要去寻找她的。

……

寒风无眼，绕过司宾司的寝居在道上横行肆虐。

龚妙莹从贾氏姐妹处跑远，冒着刺骨的寒风，在路上一直走，不停走。

她的鼻尖通红，手指僵而肿，就连眉间那一抹愁云也仿佛冻住了一般。

“靠不住，谁也靠不住！”她一边走，一边咬着牙恶狠狠地咒骂。

若问她方才去小宫女的寝居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找贾氏姐妹商量刘于心走后的局势了。谁知如意算盘没等敲响，就听了一堆噼里啪啦的抱怨。

“啊啊啊！”龚妙莹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正要经过的石拱门上。看着这道拱门，她一怔，瞿然忆起那位给她□□的神秘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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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大系列章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