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十一（2 / 2）

她不急于一时，在头三次烧七甚至表现得十分谨慎。不仅亲自分发糯粉馒头，还会在众人面前进食。毕竟这是郑尚仪死后的头一月，尚仪局人人自危，行事小心方才符合常理！她没有在这段时间里留给龚妙莹任何下手的机会。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毒杀事件的影响力逐渐平息。烧七日食用糯米馒头的习惯依旧，分发馒头的过程却逐渐从简。众宫女领了馒头后不再聚一堆吃，而是视各自功课的繁忙程度自行安排食用的时间。

作为代理尚仪之一，杨素本也没有太多时间花费在分发馒头这件小事情上。大环境好转后，她的谨慎也随之“消失”。若是食用糯米馒头的过程中尚仪局突发了什么特殊状况，她会毫不犹豫地将糯米馒头搁置一旁，优先处理事件。

一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

杨素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节奏，随着最终时限一天天邻近，每隔七日的供祭对龚妙莹言说已然变成了甜蜜的折磨。

糯米馒头是下毒的好媒介，龚妙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即使没有机会她也要冒险创造出机会。

幸在杨素没有令她失望，总算是漏给她一次不需要冒险策划的好机会——郑尚仪的六七，天禧五年一月十六日。

这一天，是尚仪局中许多宫女铭记在心的一天。

午后的司宾司中，杨素正端着小碗坐在主座上，对着热烫的糯米馒头无从下口。

“呼呼~”她贴近轻拂，嫩嫩的包子脸鼓得更圆。

适时，一个小宫女急慌慌敲开了司宾殿的大门。

“杨，杨司宾，”宫女喘着气，“贾氏姐妹在尚仪局门口跟其他局的宫人打起来啦！”

什么！？

杨素碗一搁，突地站了起来：“怎么搞的？”

小宫女三两句说明了一下情况，杨素气地拍了拍脑门，将碗筷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这两个人怎么一直不让人省心？”她嘀咕着，从主座上起身，没有半刻的停顿，随着小宫女向门外赶去。

两人走得焦急，还呆在殿内的宫人们没有得到杨素新的指令，互相张望过后，她们对大门外的情况同样好奇。

一位站在门口的宫女回头望向众人，讷道：“我们……？”我们现在干什么？

“杨司宾没阻止咱们跟过去吧？”另一个说。

“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呗！”小眼睛宫女年纪最大，最有发言权。

众人点头，随着她一起浩浩荡荡冲出了房门。

一时间，司宾殿内再无一人。虚掩的房门随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传到院子里是一阵零散的节拍。

“……”龚妙莹自主殿的背阴处走出，满目遮不住的狂喜。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笑得咬紧了牙关。

每至烧七日，她都会在暗中观察杨素，试图寻找下手空档。而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终于被她捕捉到了！

心一动，脚步先行。龚妙莹一步三回顾，再次确认院内没有遗漏的宫人后，一路小跑窜至殿内。

关紧殿门，龚妙莹歇了歇心跳，靠着冷硬的门板从怀中掏出那包被体温捂得微热的药粉。

只要她把这个涂在糯米馒头上，杨素就会彻底成为她不足为惧的过去吧？

这样想着，龚妙莹目中银光乍现，异常烁跃。

龚妙莹大胆地走向前方，就在即将按照心中的想法执行之际，司宾殿的殿门被“嚯”地一声推开！

“果然是你！”看着龚妙莹愣在原地的姿势，小眼睛宫女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

“你们……”龚妙莹眼前一晃，反应倒是不慢。一边收回药包攥在手心，一边双眼扫向屋内，试图找到烛火将药纸“毁尸灭迹”。

然而……没有！？

虽说是在白日，可是堂堂司宾殿内竟然没有一处烛台是插上蜡烛的！哪怕是距离窗边最远的角落也不为例。

这十分不合常理，也十分不可思议。

龚妙莹绝望了，这种不合常理和不可思议绝不是无意间做出来的举动，很明显是有意为之！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殿门外逐渐站了越来越多的人，这些人之所以悉数前来，皆是为了目睹下毒的现行犯究竟是谁。

龚妙莹像一只太阳底下暴晒的丑陋蛆虫，任人围观，任人鄙夷。又像一只等待油炸的蚂蚱，有翅难飞，大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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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开更，所以这里更新速度会放缓。

我的精力还不足以支撑两篇文的日更。

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