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十三（2 / 2）

到底是不一样了啊！

刘娥同样心有感慨，继续锁定着杨素的眼睛，问：“杨素，尚仪局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本宫兜兜转转一圈，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冤死了刘于心，你肯定对本宫心有怨气吧？”

“……”杨素没有逃避刘娥的目光，唇却未动，并没接话。

她知道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点明娘娘的心系大局决策有力，应该是赞叹刘于心之死为尚仪局揪出了害虫，可谓死得其所！

然而……死得其所？

这种虚伪的假话杨素无论如何也不愿强迫自己说出口。

她是真得，非常得，十分得有怨气！

刘娥听到杨素沉默的呼吸声，并不意外也没有生气，反是勾了勾唇角：“本宫啊，一直很欣赏你的诚实。同样的问话要是换了刘于心，即使她不想回答，大概也会先补上一句‘奴婢不敢’吧！永远不失礼数。”

“……”杨素呆住了，完全没料到刘娥会主动提及这个名字，这个伤到她心碎的名字。

“刘，于，心……”刘娥径自拉长了声音，目光掠过杨素瞟向远方，眼中所透露的是一种名为回忆的情绪。

“杨素，本宫同你一样，也曾失去过一位最重要的朋友。明明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犯了错，却被迫分离永不再见。”

“……”沉默。

“发生那件事情后，本宫无奈过，后悔过，也曾怨恨过。可是到头来，本宫的选择却是，放手。不再试图依赖她，而是抓紧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

“…………”杨素抿嘴，继续沉默。

“怎么？你觉得本宫的做法很冷漠嘛？但恰是如此，恰是你过得好好的，好得不能再好了！才没有辜负那个人做出的牺牲。”

“娘娘……”杨素终于不再沉默，她似乎明白了皇后娘娘一席话的意义，又似乎不愿自己去想明白它的意义。

然而刘娥并没有给杨素梳理情绪的时间，话声犹在继续：“刘于心的事情，本宫没想为自己辩解，更不会去辩解什么！若你以为本宫叫你来是为了对她说对不起，那你就错了。

“本宫叫你来是想得到一个准信儿。尚仪这个位置本宫相信只有你能做到最好。你呢？相不相信你自己？”

杨素没有立即回复，圆滚滚的小脸颤了颤，漆黑的眸子中依然倒映着刘娥的面庞，杨素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刘于心。

复职司记前的最后一夜，刘于心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能将尚仪局引向好的方面的人，是她。

——是我！

——你走了，尚仪局还有我！

杨素双目烁然，目光坚定，凝望着皇后娘娘再度发话道，“我相信！”

从此以后，她会在心中划出最重要的角落，将那个角落永远留给刘于心。可是她不能继续停在那个角落里，她要扛起尚仪局的未来走她自己的路。

“嗯。”刘娥轻轻点头，露出今日里难得的微笑。

话已说尽，刘娥不再挽留，随之又道，“正式册封的懿旨本宫已拟好，尚仪的受簪仪式将在明日举行，现在你回去吧。”

“是。”杨素向刘娥恭敬道万福，这是她最最真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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