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疏通筋脉.129（1 / 2）

他怕凌璋疏离他,厌恶他,可没想到还能从儿子口中听到一句理解,这比愤怒的指责和痛骂更让他心里感到翻天覆地的难受,让他更觉得曾经的自己不是个人分明那个时候…他的儿子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和痛苦,为什么,还能对他说一句理解凌昭武觉得自己痛得快没办法站住了。

凌璋抿嘴,父子俩互相看着对方,凌昭武眼神痛苦且复杂,好像背负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这让凌璋在心里微微震动了一下,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了,“父亲"

凌昭武回过神,眼神里的痛苦慢慢消失不见,“为父失态了。”

凌璋有些许的疑惑,他觉得有些许的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抓不到痕迹凌昭武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贾家的事你二叔都和我说过了,你…你和你二叔说过,你做了一个梦。"说这句话的时候,凌昭武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好像声音里饱含着什么既痛苦又期待的压抑的很深的情绪。

凌璋目光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凌昭武的这一反应,他的心里有一种很模糊的疑惑的,而且说到那个梦…凌璋下意识的有些警惕,毕竟那是他骗他二叔的,把重生一场说成了梦,为何他父亲会特意提起这个?果然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是,我当时在贾家的凉亭里醉得昏睡过去了,在睡梦中梦见了许多可怕的事,醒来后还觉得心惊肉跳的,觉得太过真实,就下意识的对周围的一切有了警惕心,没想到竟然贾元淩竟然真的在暗算我,也是因此我才能逃过了一劫,避免了咱们家后来的悲剧。"凌璋回答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是正常反应的

凌昭武一直在盯着他看,许久后才道:“是上天眷顾,也是你母亲暗中保佑。”

凌璋浅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是母亲在保佑我,外公和我说了姬氏一族身上的血脉如果彻底突破极限后有预知天下的能力时我还很诧异,心想着也许自己是沾了这血脉的光,让我做了一场梦,避免了凌家的灾难。"

凌昭武点点头,吐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啊！"

凌璋不想再多谈这个,他总觉得他父亲刚才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哪里不太对劲,不想露馅便道:“父亲,我领你去洗漱更衣,洗洗路上粘上的沙尘。”

凌昭武沉默了片刻,“好。"

凌璋走在旁边领路,凌昭武看着儿子的背影,眼神里划过一抹痛苦之色以及庆幸,随后将一切都收敛了起来,压进了自己的心底。

给凌昭武准备了洗漱用品后,凌璋就退了出来,站在廊下,默默的回想着刚才和他父亲谈话的经过,回想着他父亲的神态举止,越想越觉得有些疑惑,可惜就是蒙着一层纱,让他还差一点才能抓住那点灵光。

凌璋抬手抓了下自己的玉佩,想到了当初在干秋阁的时候穆先生和他说的话,目光微变他本来就是要等他父亲醒来后问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凌昭武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岀来,看见凌璋站在廊下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出来了都没有察觉,就叫了一句:“璋儿。"

凌昭武对凌璋的态度还是小心翼翼的。

凌璋回过神来,看向他:“父亲,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去前院吧。"

"好。"凌昭武笑了下。

凌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心情也很复杂。

他能感觉到凌昭武心里因为过去做出的事感到痛苦和内疚,但是这里面似乎又不仅仅是这些。

毕竟他父亲当年执意要寻找他的母亲,后来重伤后就一直昏迷着,直到半年前醒来后去失去了记忆,再到前一段时间恢复了记忆,按道理来说,他父亲这个时候就算醒悟到了自己曾经偏执之下犯下的过错,也不应该好像背负了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一样,毕竟现在的凌家还好好的,他也还好好的…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凌璋觉得自己就快要抓到那点一闪而过的灵光了,偏偏这个时候凌昭武出来了,打断了他的深思,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

“父亲的头可还会觉得疼,身体有哪里不适?穆先生有说还需要做怎么样的后续治疗吗？"凌璋问。

凌昭武一一回答了:“头不疼了,那枚奇药很有药效,我现在精神不仅轻松还觉得比从前要好一些,身体也在逐渐的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毕竟曾经在床上躺了那么长时间,要完全的调理好还需要一段时间,穆先生现在就是让我喝药调理以及食物进补,另外每天坚持锻炼,过上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好全了。"

凌璋放松了不少:“那就好,父亲没事,爷爷和二叔他们也不用担心了。”

凌昭武看了他眼,道:“来之前你爷爷和二叔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在京城干万要照顾好自己,你二叔也说,你在京城尽管放心大胆的和宇文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谭阳的一切他会照顾好。”

“其实这些也原本该我去照顾的,只是…我已经错过了你过去的十年,不能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作者闲话

308宇文统赶赴西北

父子俩相伴到了偏厅,宇文统和姬隐他们已经在了。

众人落座,吃了顿接风宴后,转移到了书房。

这一次皖国和罗海联手进攻,来势汹汹,我必须去边关一趟,我离开后京城必定难太平,还有苍州的战事,以及其他各方的蠢动。

宇文统站在地图前,在各处要点处画上了大圈。

“苍州我已经让岳七带着人去协助忠武将军,在我回来之前,他们会尽量将战事控制在苍州境内;处苍州外,离京城最近的也最可能有动静的就是姜州驻军,我已经调动了盛州驻军暗中南下拦截,不会让他们靠近京城;南面…….南面最大的问题是西南驻军,西南驻军离京城路途最远,也是最不便利的,但他们如果有心北上,也是个麻烦,这一处,我也做了安排,如果他们动了,在我从西北回来之前,能保证将他们控制在西南。"

"当然,最好的结局就是,这三个地方,在我从西北匕回来时,都已经悉数被镇压。"

“南面你让谁去?"凌璋问他。

宇文统笑了下,看向凌昭武,凌昭武开口道:“贺啸。"

凌璋瞪大眼睛,“贺啸?”

贺啸不是和宇文统不对付吗?这个人放在谭阳,他还一直担心会不会出事呢,倒是宇文统一直老神在在的让他不要担心,他还以为宇文统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没想到贺啸竟然也是宇文统的人。

就和那天凌璋知道右相其实也是支持宇文统的后,一样的震惊。

"你……"凌璋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统。

宇文统道:“也不算是刻意的安排,贺啸和我的关系很少人知道,我们俩闹出的那一场戏最初也仅仅是为了让那个贺啸能够施展才华的机会,毕竟如果被皇帝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他是绝不可能得到重用的。右相是因为数年前西北匕粮草被一拖再拖差点造成全军覆没后,我回京后做了一番安排,原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不让西北军的粮草再受影响,他和赵征都是那时候开始往上爬的,包括户部侍郎石重。至于忠武将军和一些其他的或明或暗的人马,大部分都是当年和我爷爷有关系的,西北军那么大的一个盘子,牵扯的人没有半个朝堂也有三分之一了,我若是想要保证西北战事不会被拖后腿,就要保证这后方的人马不会出问题,所以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没想到有早一日会用在这上面,也算是帮了我大忙。”

凌璋这段时间其实早已经有体会,他外公和他说的一句话"宇文统这小子水深的很",确实很深,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哼！

宇文统悄悄的摸了下他的后背,让他不要生气。

凌昭武看了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想起了一些事……他对宇文统的了解,在某方面来说,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深,心中对于宇文统未雨绸缪中早已经将棋子遍布棋盘的事有准备姬隐这时候道:“那么剩下的就是京城这些人了。"

宇文统点头,悄悄松开了手,说道:“我一离开,京城必定会有变故,两位皇子中八皇子周明安十岁,其母是锦妃,锦妃的父亲是方全,方全在朝中一直不怎么显山露水的,是因为此前朝堂上有太子,端王,慧王,誉王以及六皇子等等成年皇子在前压着,他没有机会,但现在障碍已经被全部扫除,就算我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也不会因此善罢甘休,所以我希望我离开京城后,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

姬隐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便是。”

宇文统将自己的计划部署说了下,姬隐和凌昭武都严肃了脸,同时也暗暗心惊于宇文统的周密布局,照这个情况,不管方全怎么做,恐怕都难以掀起浪来,反倒是帮了宇文统大忙,将所以暗藏于水面下的雷全数拔除。

“还有璋弟,以及我叔公他们的安全,也要拜托了。"宇文统道。

凌璋道:“我能自保,也会照顾好叔公他们的。”

宇文统笑了下,尽管他说起自己的部署时自信从容,但看着凌淩璋着却眼含担忧,如果可以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让凌璋离开自己的身边,特别是这个时候。

“还有,你二叔那边呢,要看顾一二吗?噎"凌璋道。

宇文统想了想道:“如果他们能够安安分分的不做什么,就保他们一命吧,但如果他们不安分,那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凌璋道:“我知道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宇文统握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道:“一定,一定要小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你的未来,所以你不能有事,否则我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凌璋反手握紧他,认真看着他:“你也一样。”

"咳咳。"姬隐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两个,这里还有长辈在呢。

凌璋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宇文统倒是坦然,,继续说起了自己的一些安排。

要送往西北的物资还没筹备完全,宇文统就要先行一步去西北了。

明天,宇文统便要出城赶赴西北,这天夜里是宇文统留在京城的最后一晚,而在此之前他去了宫中,随后又去了右相府,直到晚上后才归来。

现在城中的气氛依然紧张压抑,皖国和罗海联手兵临大越边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同时先帝驾崩后灵柩还停在宫中,尚未迁往皇陵;又有苍州暴民动乱一事……不仅是上朝的官员们愁眉不展,百姓们也都是一个个提心吊胆,心情惶惶,街上除了时不时走过的巡城士兵,出门走动的普通人实在是不多。

"都已经安排好了吗?"凌璋等在廊下,看见宇文统回来便赶紧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