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疏通筋脉.201(1 / 2)
罗海在三国中处于东北角的位置,通常罗海人说西边儿都是指罗海与皖国交界那一带。
“不太好,去年初有口头约定的那家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出事了,听说就是在两国边关一带出事的,连人带货全没了。”
李老大一坐下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这么一说,整桌人神情都变得严肃了些,王老板问他:“这么渗,这都三年多了,那边儿还出事?”
“出,怎么不出,只要咱们和皖国的关系继续僵持,就肯定还会出事,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就去年冬那会儿,除了和我有口头约定的那家伙倒霉外,那段时间接连还出好几个倒霉的,有皖国的也有咱们这边的人,搞得边城人心惶惶的,往皖国去的商队没有五十多人不敢出发,要么就是想尽办法求到嘉禾商会的头上,跟着他们的商队出关,不然都怕丢了性命。听说那边过来也是一样,闹得好多去边城收货的都没有收到货,白跑了一趟,就我这点儿货都是好不容易从嘉禾商会和那些大商队手指缝里抠出来的,唉,今年两国关系要是还这么恶劣,我看往边城跑的人起码要少七成以上。”
李老大说的愁眉苦脸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好什么表现出什么好脸色,纷纷安慰了他几句。
“李老大,你手上也有人,跑完这批货,今年和我们一块儿南下,不比去西边儿雀事。”
“就是,南边太平,没这么多事,不用担心自己白跑一趟。”
王老板等其他人安慰完了李老大后问李老大:“老李,那些连人带货都没了的,边城就没什么说法?”
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看着李老大。
“说是给游匪打劫了,但具体什么情况谁知道,不过…”李老大压低了声音说道,”边城暗地里都在流传,这事儿是两国的军方下的手,一开始是皖国那边动的手,后来咱们这边也动手了。去年冬严寒,皖国受到不小的影响,本来两国关系就因为三年前那事变得剑拔弩张,他们为了过个好冬,就把主意打到了往来的商旅身上。”
“真是岂有此理!”王老板愤怒道,“皖国欺人太甚!”
王老板突然拔高的声音引起了茶摊里其他人的注意,都看了过来,茶摊的老板还从灶台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李老大赶紧伸手按住他肩膀:“哎哟你这么大声儿得吓到多少人。”
不过经由他们这一说,很快查探里头其他的客人也开始谈论起和皖国的恩怨来了,语气部是很不满的。
三年前,皖国边城的十多名驻军喝醉了,杀了罗海派往皖国的使臣,还将使臣的尸体抛弃在了城门口,对罗海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罗海差点对皖国开战,可就是没有开战,在当时也引发了不小的冲突,因为那喝醉带头闹事的人是皖国边城守将的儿子,罗海要求皖国杀了那人赔罪,皖国没答应。原因在于当时的边城守将不是别人,就是皖国皇后的父亲,那个带头喝醉酒闹事的就是皇后的亲弟弟陈风,此人也是当年在盛州城外败于宇文统手下屁滚尿流滚回皖国都城的那位。
皖国不杀人,罗海意难平,就算皖国皇帝将‘怂恿’陈风闹事的那十多名驻军杀了又暗了别的东西给罗海,这事儿也没办法彻底平息,总之从那以后,两国的边城就是时不时起摩擦,前年年底的时候还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两败俱伤。这怨气越积累越多,摩擦越来越频繁,两国国民之间的情绪在这三年内也部对彼此非常不满,可以说是闹出了积怨。
去年冬商旅被害,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只能靠大商队维持,小商队要么拧成一团,要么都从这条线撤退了。
“皖国仗着有他们的骑兵厉害,这两年不仅我们罗海,大宇也没被他们放在眼里,我在边城的时候就听说,皖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李老大压低了声音对桌上其他人说道,”你们说的对,我也在考虑暂时不跑西边儿那条线了,还是跑南边吧。”
茶摊的老板依然在灶台后忙碌,看上去并没有将茶摊内客人们的谈论听在耳朵里,正门外头吹进来的寒风在客人们热火朝天的聊天中几乎没起什么作用,老板吆喝儿子手脚麻利的给客人上茶上点心。
这个时候,外头忽然有骚动传来一一
官道那头马蹄声踏踏响,伴随着吆喝声的是响鞭儿,是马队,看样子有十多人。
马队的速度很快,风一样呼啸着从远处过来,经过茶摊的时候还卷起了锋利的寒风和沙尘,马队上的人一个个都脸色又冷又沉,扫了路边的茶摊一眼,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直冲着都城的方向去了。
李老大瞄了一眼后皱眉打量着马队远去的方向,“你们看到了吗?这马队…”
“马队怎么了?”有人问。
“像是皖国的马队,只有皖国人骑马的时候拽着缰绳的手会缠着布,还有那马也很像是皖国的马,看他们凶神恶煞的,皖国这些兵不部这样?”李老大说道。
他这么一说,茶摊里立刻沸腾了,高状的伙计大着嗓门说道:“皖国这些杂种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闭嘴,就你有嘴嚷嚷,这些事是你该嚷嚷的吗,还不快去给我送茶!”茶摊老板伸手用力敲打了壮汉的头。
壮汉被老板训斥了,不敢吭声,委屈的瞪着他爹,扭身去干活了。
茶摊老板这么一出声儿,茶摊里其他的客人都收敛了不少,王老板说道:“老板,你这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
“哎哟,王老板说哪里话呢,”茶摊老板脸上立刻笑出了皱纹的说道,“我那儿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脑子,除了力气大点儿,做事就会嚷嚷,我要是不管着他点儿,他能给我把茶摊都闹翻天了。哈哈,不好意思啊,王老板你们继续,我那儿子不成器,不用理会他。”
王老板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就和桌上其他人说道:“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
李老大看了眼茶摊老板,也低声说道:“他这茶摊赚得也不少,来来往往的客人多,开了五年了,根扎得稳稳的,咱们愿意在这儿坐下来歇歇脚,不也就是看中这里平静嘛,老板嘴严老实,从不给客人添麻烦。”
“可惜有个脑子不中用的儿子,长得高大壮实也没用,连讨回去的媳妇都嫌弃他,要不是这茶摊赚钱,媳妇都能跑了。”
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茶摊老板身上,茶摊老板在这里开了五年的茶摊了,来来往往的客人几乎都对他很熟悉了,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茶摊老板依然爱灶台后忙碌,送茶送点心、清扫抹桌子的事还是交给他儿子,客人们谈论的话他也就好像没听见,专心的煮他的茶和蒸他的点心。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忠厚,看起来确实很是老实。
不过一个转眼他就悄悄的消失在了灶台后面,进了茶摊后面堆柴的角落,没多久放飞了一只乌儿,那乌儿绕过茶摊,飞进了罗海都城,落在了都城内嘉禾商会的地盘上。
作者闲话:
461嘉禾商会【二更】
飞乌落入了嘉禾商会在罗海都城的据点,这是一个很大庄园式的宅邸,门口有招财神兽坐镇,来往的都是都城有名的商要。
乌儿飞进了商会后头没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将它脚上的布条取下,看了眼后将乌儿放飞,并将布条毁掉,随后匆匆离开了原地,到了商会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个院落外头看着除了高高的院墙外,也就是宽大了点儿,其他的什么都不起眼,既没有精致的道路也没有奢华的摆设,是个容易被人忽略的院落,而且这里位置偏僻也没有闲杂人等会过来这里。
过来的人先和院门口的两名守卫打了招呼:“赵护卫,周护卫,在下心收到了消息,求见公子。”
“总管事请稍待片刻。”
“多谢。”
嘉禾商会的总管事,在罗海都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仅商要,就连后门将相、皇亲贵戚见了他都礼让三分,但是到了这院门口却恭敬谦逊的等候这传唤。
五年的时间,除了皖国和罗海之间摩擦频繁发生、大宇国力日渐强盛外,还崛起了一个全新的势力一一嘉禾商会。这个商会横跨三国,短短五年内就做到了商队走遍三国,商铺开遍三国重要城镇的壮举,它所联合的商要力量实在惊人,三国境内有名有姓的商要,有三分之一都加入了嘉禾商会,造成在商会在五年内就迅速崛起的情况。
也因此,外界对嘉禾商会的注视和揣测很多。有说嘉禾商会原先是个江湖势力的,有说嘉禾商会是由某一国的首富发起的,也有说嘉禾商会背靠哪个皇族的,总之传言什么样的都有,但是嘉禾商会依然稳稳当当的存在着,皖国和罗海在边关摩擦的你死我活,嘉禾商会的商队也一样安全通过,它的生意越做越大,知道它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今天,几乎没有哪个从商的不知道嘉禾商会。
嘉禾商会的总部不是单一的一个地方,是三个地方,分别是罗海的都城、皖国的都城以及大宇都城,似乎也因为这样,外界对嘉禾商会背后真正的发起人也就是它的主人没有一个确定的猜测。
这个新崛起的势力,五年内横扫三国,举世瞩目。
而现在,在商会内轻轻抖下脚都要震一震的人物,在恭敬的等候一个不起眼小院内主人的传唤,说出去很难有人相信。
“总管事请吧,公子让你进去。”
总管事在门口安静的等了一会儿,进去通报的人出来了,让他进去。
总管事道了谢,进了院子一一
这个在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院子,只有踏进院子里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别有洞天。
这里是总管事亲自带着人督造的,可以说除了这个院子里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院子里的一切才是这整个商会里头最精致奢华的院落。这里每一样东西的造价拿出外面去都能震惊那些人的下巴,当初督造这里的时候,总管事心里想到主人人住后对他的赞赏,还曾洋洋得意过一会儿,但是等真的等来了主人,看见主人无喜无悲的神情,总管事就知道自己可能搞锚了,立刻收敛起了所有的洋洋得意,再不敢有任何的表露。
穿过拱花门,进了院子小花园,迈上了大厅的台阶,总管事一路走得很安静,到了厅内外躬身道:“属下连海求见公子。”
“进来吧。”大厅内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清朗男声,平淡却矜责。
连总管事进了大厅,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微微抬头说道:“公子,皖国的马队朝着都城来了,按照时间推测,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就能到达。他们来的人数一共有十二个,为首之人像是薛驰之子薛毅,他们的穿着有刻意伪装过。”
“嗯。”屋内的人放下了手中的账册,看向连总管事,清明有神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连总管事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之相视,恭敬的低着头。
“和我们得到的情报无误,陈风在边城惹出那么大的麻烦,皇帝对陈家心有不满,却碍着皇后和其父亲的势力没办法处置,复用了此前被他疯狂打压的薛驰 看来单从厉对薛驰这个儿子很信任,这么重要的事也交给他来办。”
“那依公子所见,属下等是否还按照原计划进行。”
“自然,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让他们达成目的,既然薛驰很快就会到达,你就去准备吧,独孤家的人这一次该让他们派上用场了。”
“属下道命。”
连总管事恭敬应下,然后安静的退出了大厅,等他走下大厅的台阶往外走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些许的薄汗,那是刚才差点儿和公子对视上的时候无意识冒出来的,无论他见多少次公子,他永远没办法在公子面前直起身来,也永远没有办法直视公子的眼睛,甚至连一丁点儿不恭敬、不该有的小心思都不敢有。
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连总管事走出了花拱门,走向院门,离开了这个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的院子,目光渐渐变得锐利,看向都城东北角的方向,轻声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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