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峙（1 / 2）

“……所以说，我就是这么认识小邪的……”夏千川坐在西泠印社里，他身体僵硬地朝后歪了歪，尽力地避开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锋利刀刃。但是，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个身着粉红衬衫的俊美青年非常迅速地身子一弯，然后一个闪身，迅速来到夏千川身后，他伸手禁锢了夏千川想要掏出一个防备武器的双手。而另一边一个戴着一副墨镜的男人则意味深长地叼着一根香烟，一手把玩着一支手枪，一手拿着大白狗腿子，发着寒光的刀刃若有若无地抵在了夏千川有力跳动的青黑动脉上。

原本平时少人的西泠印社里此时像是赶集一样忽的挤满了人，除了正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的解雨臣，黑瞎子和夏千川三人，还有正站在漆红柜台旁边，默默抬头望着天花板的张起灵，胖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一个茶杯，有滋有味地砸着茗茶看好戏，而柜台里面，是兴致勃勃玩着扫雷游戏的王盟，而杜宇则是因为好奇，所以他侧站在王盟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但是，原本长期蜗居在西泠印社的叶林修，此时却因为盘口有事不在西泠印社里。

“不错嘛，为了一个赌约你就真的跟小三爷走了！一般人的警惕性不会那么低吧？”没有在乎西泠印社里的那点小事，黑瞎子微眯着眼，他似乎有些嫌弃似得扫了一眼手里的大白狗腿子，然后他随手将那把匕首插在了自己腰部，换上了另一只手上从吴邪那里收刮来的M1911型手枪。

黑色的枪口正对着夏千川微冒薄汗的额头，夏千川透过飘渺的烟雾，很清晰地看见了黑瞎子手里握着的手枪上，枪柄下的一个英文字母“X”——这是吴邪名字的其中一个字的缩写。鼻前荡过香烟刺鼻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味道，在夏千川看来，和吴邪抽的香烟味道完全不一样。

这么想着，夏千川不由得暗了暗眸子，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他背靠着身后名贵的椅子上，冷眼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黑瞎子，“这手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微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夏千川目光一直落在那支手枪上。

一直呆在一边旁若无人地玩着电脑的王盟听到夏千川陡然一变的语气，他忽然转过头来，眼睛敏锐地察觉到夏千川右手正偷偷地朝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摸去。身为店里过去的老伙计，本着为贵店盈利的姿态，王盟下意识地就朝夏千川喊道：“诶诶，欠抽大叔，你如果将桌子上的那个杯子扔出去的话，老板回来知道后一定会杀了你。那可是明清时代皇帝用的青花瓷茶杯。”

青花瓷茶杯，是运用天然钴料在白泥上进行绘画装饰，再罩以透明釉，然后在高温1300摄氏度上下一次烧成，使色料充分渗透于坯釉之中，呈现青翠欲滴的蓝色花纹，显得幽倩美观，明净素雅。所以，吴邪对这类明器有着少有的喜爱。而桌上那套用来泡茶的茶具，是王盟从车里的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淘出来还不到一个月。

夏千川咬咬牙，一只手僵停在半空，他不是不知道吴邪的脾气，但是，好歹给他一点面子好不好？！

夏千川咬牙切齿地瞪了王盟一眼，他恶狠狠地回击到：“你家老板没教你尊老爱幼吗？不就是一套茶具吗？小邪要的话，我的私藏古董任他挑！”虽然是这样说，但夏千川还是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开始寻找另一个脱身的办法。

听了夏千川的话，王盟很快将自己玩电脑的位置让开，让杜宇接着玩，“老板就算要也不会要你的。老板有手有脚，他要的东西，自己可以自己动手拿到。”王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发着呆的张起灵，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笑吟吟地走出柜台，拿起一杯热茶细细抿了一口。

“哟呵！王盟，天真啥时候变得像你说的那样厉害了？胖爷我可不相信啊！”胖子猛地一拍大腿，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他自动忽略了一旁还在冷战的解雨臣一行人，将话头巧妙地转移到吴邪身上。

王盟一怔，松懈的神经很快就紧绷起来，“胖爷，老板的厉害你刚刚在马路上不是都看到了吗？再厉害也都不过你们啊。你们才算厉害，几年不见，黑爷还有解九爷的身手比当年厉害不少啊！”王盟微笑着看着胖子，将这个话题润滑地拐了出去，他在心底暗暗想到，果然，就像老板一个星期前跟他说的话一样！

一个星期前——

吴邪带着王盟来到广西，他们来这里，只是很单纯的踩点。所以，他们不到一天就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在离开广西的前一天，吴邪把王盟叫出了宾馆外，说是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王盟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夜空，缀满了清冷的星辰，而吴邪，手里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正披着一件黑色夹克，很平静地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余光扫到王盟上前来的动作，吴邪轻拍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王盟坐下。

王盟有些疑惑地坐在吴邪身边，回头侧望着吴邪被黑夜笼罩得有些冷冽的脸庞，他很平静地看着吴邪将手里的香烟一点一点地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