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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斄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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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论自己想要做什么,活着才是最大的前提。

斄乡叫人为墨云烧了水,吩咐他洗净,便回了房,态度随意的如同购置了一件摆件。

同情?怜悯?

早在幼时他便已经明白,在这毫无秩序可言的乱世中,最不值钱的,除了人命便是怜悯。

斄乡所想要的,是可以跟在自己身侧的、最为忠诚的人。

用一个人的口粮用度,赐予他新生,来换取忠诚……这似乎是一笔很不错的交易。

“去厨房吃些干粮,然后休息,”斄乡擦拭着自己的剑,头也不回的对着沐浴完毕的墨云说着,“明日起习武演兵,你都陪着我,我可不希望刚买回来就把你打死。虽说是答应了你管你活,但你自己寻死,可就不是我的事了。”

“主人……”墨云的声音有些生硬,似是不习惯这样的称谓,“我……住哪?”

“那边的柴房,闲置有些时日了,你自行收拾了吧。”

墨云一言不发的将柴房简单的拾掇了些许,有些发霉的柴垛被他整理的方方正正,将沾满泥污的、似乎是破旧棚布的东西掸了掸晾在外面,问了路取了些干粮后回来,缩在柴房的角落中啃着干粮,眼睛望着柴垛有些出神。

柴房……想几年前,战事未起的时候,自己可是……

低眸按着手中的干粮,墨云将心思甩掉,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用以充饥的粗面饼子。

过去的……还有意义吗……如今的自己,连这些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粗面饼竟都觉得美味了。

多久,多久没有过吃饱的感觉了?

陪主人习武演兵……眼泪润湿了干粮,免去了被噎住的难受,墨云只能尽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不让自己去想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或许,这会是自己的机会?

吃过了干粮,摸了摸揣在怀里的、被擦的发亮的一个玉牌,墨云从之前自己身上穿的破烂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的将之包好,藏在柴垛之下,起身将棚布取回铺在柴垛上做床单,随后蜷缩在这简陋的床上安然睡去。

这样可以安心睡去的感觉,也是许久不曾体验过了……

柴垛让人难以入眠,但却难敌长久流离的疲惫。

“从现在起,我叫墨云……”在这自我洗脑一般的喃喃自语中,墨云的意识逐渐化如梦乡。

月上梢头,剑锋的破空声在小院中回响。

墨云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爬在柴房的窗边,看着院中舞剑的白色身影。

凉州斄氏,能在短短数年间崛起,只怕倚靠的正是这种尚武的坚韧吧。

在心底暗自叹息着,墨云安静的趴在窗边,认真的看着斄乡的一招一式。

虽说初来乍到,但墨云也已经从仆役的口中听出了斄乡在斄府中的地位。

斄氏的长子,更是唯一的嫡子,虽说年幼,但也已经跟着长辈参与过征伐,几度血染征袍。

跟在这样一个主人身边,也许自己想要终能得到吧。

月光清冷,剑影冰寒。

寂静的夜幕下,唯余衣袂与长剑的破空声。

和地上被汗水浸湿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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