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她自由了？她不用一直待在房间里装作失明了？

孙立谭看着柳锦朝傻傻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发呆，她似乎看起来并不高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需要我帮你准备回国的机票吗？”孙立谭站在一边问道。

“你说她真的会这么容易让我离开吗？她不是要困住我一辈子吗？”柳锦朝的身子止不住的在微颤，她不明白如今真的可以走了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你还在纠结什么？趁她没反悔，你快点回国吧”孙立谭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柳锦朝的肩膀说道。

“麻烦你了”柳锦朝说完眼里依旧一片茫然。

她赶着最后一班票到达了机场，在检票的时候，柳锦朝忽然心下一紧，她扭头往反方向走去，安文千做的事情太反常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海里冒出，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柳锦朝有些失了神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明可以离开安文千了，现在却想着再回去，怕对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急急忙忙想要拦的，却发现这个点车子少之又少，好在现在天气已经有些转暖，不算太冷。

房子里面冷冷清清的，往日里打扫卫生的佣人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柳锦朝到了以后不顾形象的往里跑进去，卧室和客厅都没有人，找遍了几乎所有房间都没有安文千，她忽然想到浴室还没找过。

一把推开浴室的门，安文千正泡在浴缸里面，她的胳膊上面大大小小的刀痕正在往外渗血，她皮肤本就白皙，此刻看起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安文千的手里拿着一个红酒杯，她看见柳锦朝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放肆的笑了起来。

“阿朝回来做什么？不怕我再把你囚禁起来？”安文千说完喝掉了杯里残留的红酒，随后将杯子摔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柳锦朝红着眼睛，她就知道对方不可能那么平静，安文千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她还不了解吗？多疑疯狂偏执的阴暗面她已经知道的很透彻了。

除了在药里面掺和别的东西使自己视力无法恢复以外，她的确没有做过其它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了。

在柳锦朝的印象里面，安文千的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甚至背部也有，她受过很多伤，有些是自己造成的，有些是别人留下的。

安文千比她大了八岁，可有时候她幼稚的像个孩子一样。

“去止血”柳锦朝没有回答安文千的问题，只是一直盯着她的伤口看。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安文千将手臂重新浸入到冷水里面，她的心都是凉的，身体的触感已经不算什么了。

“先止血”柳锦朝不知怎么心脏一阵阵的刺痛，她不想看见安文千这个样子。

“我认了，你走吧”安文千还在笑，却笑的那么勉强那么无奈。

柳锦朝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了出来，她颓然的坐到地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之前安文千一直缠着柳锦朝不放，渐渐的，柳锦朝下意识的去恐惧安文千，去抵触这个女人，而当对方真的说出让自己走这种话的时候，她反倒是不习惯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安文千的爱是病态的，让人无法接受的，可是换个角度来想想，安文千也被自己毁掉了。

“地上凉，你身子弱，别坐着了”安文千说完从浴缸里起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拿浴巾擦干以后一把拉起了柳锦朝。

“你为什么肯放我走了”柳锦朝哽咽着问道。

“还问我原因吗？阿朝你非要这样...联合孙立谭想离开我，我已经让你厌恶到这个地步了”

安文千说的很慢，她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很不容易，看上去平平静静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事实上她内心的痛苦无人可以体会。

“我如果说我不想离开了，你...”柳锦朝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唐清让，她又有些犹豫了，她还爱唐清让吗？或许这个爱已经变质了，多年未见，她的意志被消磨的快没有了。

但她怕唐清让一直在等她，两人曾经是有约定和承诺的，如果现在选择了待在安文千身边就这样平淡的生活，唐清让会不会很挂念她，又会不会很煎熬很痛苦？

柳锦朝就是这样，她太善良了，所以现在看到安文千做出这种行为，她又不忍心，而一想到唐清让，她又不舍得。

“你一点也不幸福，别让我改了决定”安文千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心痛到快要窒息一般，活生生的把这份爱意亲手毁灭。

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因为太冷再加上缺氧昏了过去，倒在了柳锦朝怀里，她的眼前随之变成了一片黑，那光芒已经没了，接下去该怎么从暗处找到一条路出来呢？

柳锦朝打电话给孙立谭让她送安文千去医院的时候，对方被弄得一愣一愣的，他以为柳锦朝早就回国了，没想到她居然又去找了安文千。

而孙立谭把柳锦朝的事儿告诉给江汝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不能干涉两人之间的感情，毕竟都是自己选择的，他终归是个外人。

所以从头到尾，江汝明的都不知道柳锦朝就是唐清让口中的L，如果她真的知道，或许她还是会选择帮助柳锦朝，她的内心始终做不到险恶。

江汝明跟着唐清让再次回家的时候，那种心情跟当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当初她因为年夜饭喝醉了才被唐清让带了回去，而现在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

“你之前不是说你妹妹也住在你家里吗？那她上学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里请老师教吗？”江汝明忽然想到了唐清竹和唐清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于是开口问道。

“已经联系好合适的学校了，她也该与人多接触，我希望有医生可以治好她的语言障碍”唐清让看着前方的公路回答道。

“嗯，她缺乏关爱，如果你能多照顾她，情况会好很多”江汝明想了想以后说道。

两人下了车，唐清让就自然的去牵对方的手，拉着她并排走。

江汝明任由唐清让牵着她，她发觉其实身边的女人还是很黏她的，只要两人一待在一块儿，对方就会忍不住过来抱她亲她。

拉开房门看见唐清竹的那一瞬间，她对着这个个子逐渐长高的小女孩儿露出小白牙笑了笑。

唐清竹一直都认为江汝明特别温柔，长得也好看，实在是太适合当她姐姐的女朋友了，现在看见两人站在一块儿，她心底高兴坏了。

“小竹有没有想我啊”江汝明揉了揉唐清竹的脑袋，她总觉得对方五官越来越像唐清让了，只是眉目间的媚态少了一些，反倒是多了几分娇弱。

“可...想了，姐姐...也很...想你”唐清竹说完就被唐清让白了一眼，意思是让她别多话。

可江汝明听了倒是乐的很，她笑盈盈的看着唐清让，似乎在说原来你那么思念我。

“我跟小竹先聊一会儿”江汝明说完就跟着唐清竹回了房间，把唐清让一个人搁在外面。

“江姐姐...不怕...姐姐生气...吗？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你们...才刚...回来”唐清竹说着有些心疼门外的唐清让。

“不用管她，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跟她的关系，我很想知道一件事，你说的柳姐姐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汝明单独找唐清竹谈也是因为想问清楚。

之前唐清让就跟江汝明说过，L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唐清让一直在等对方，她不想再撕开这道口子，不然或许会弄得鲜血淋漓，问唐清竹还会好一些。

“当时...她们是...在一起...了，后来...柳姐姐...忽然...失踪，姐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本来就...很少笑，得知...柳姐姐...发生了...沉船...事故，她精神...状态...很不好，甚至...接...近崩溃”唐清竹缓慢的说完了一大段话，因为这些句子太长用手语表达不清，只好慢慢叙述。

“那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寻找到，这种痛苦我不能亲身体会，但是我可以理解，你有关于你说的柳姐姐的相关信息吗？”

江汝明说完，唐清竹先是一愣，随后从抽屉里面翻出了一些照片还有其他几封信件递给对方。

这些东西是当初柳锦朝给她的，说是记录下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让唐清竹先保留着，等两人的纪念日那个时候再拿出来，可是没有等到那一天，柳锦朝就发生了意外。

说起来柳锦朝跟唐清竹的关系也像是姐妹一般，她很照顾唐清竹，虽然那个时候唐清让对自己依旧很冷淡，可比后来要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么厌恶和憎恨。

江汝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手都在颤抖，她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女人为什么和她当时在英国帮助的那个眼睛上蒙着纱布的女人长得那么相似？

她打开信封有几张纸上没有真实姓名，写的都是清让夫人，但有一封信上面柳锦朝三个字让江汝明彻底确认那个女人就是唐清让所说的L。

是啊，L，柳姐姐，柳锦朝，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江汝明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仔细想想孙立谭的话里面有一句便是柳锦朝当时有个女朋友，只是后来因为发生事故两人分开了，她怎么就没有去深入思考过这个事情呢？

世界那么大，完全不可能碰到的两个人就这样相遇了，江汝明第一反应便是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唐清让。

整理完照片和信封以后，江汝明有些神情恍惚，她对上唐清让视线的那一刻，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她沉下眸子，头脑中已经有了打算，该坦白开来的事情还得坦白，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总归有一天唐清让会知道的。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现在找到了她，你会怎么做”

“她？谁？”

唐清让不明白江汝明为什么忽然严肃起来，是刚才唐清竹和她聊了些什么吗？

“柳锦朝”江汝明发现唐清让的眉头皱了一下，她不怕唐清让因为别的女人而抛下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唐清让这个人还不够坚定，可她相信对方不会这样。

“自然是和她表明我们的关系，你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唐清让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之前在英国碰到她了，她如你所想并没有死亡”江汝明简略的回答道。

她不想扯太多，反正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自己发现柳锦朝还活着，而且就在英国，其它也没什么好说的。

唐清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她心中还是略微的波动了一下，不是因为喜悦和激动而是当初对柳锦朝的思念太深太深，她心中很有愧疚，之前残留的爱意现在已经被消磨没了，或许她应该跟江汝明一块儿去找柳锦朝，当面说清楚。

“你把这事儿告诉我，是信任还是无所谓？”

唐清让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但已经说了也不能收回去，江汝明果不其然的生气了，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江汝明冷哼一声开始步步逼近唐清让，将对方按在墙壁上，语气略带讽刺意味的说了一句“唐总若是想认为无所谓，那最好不过”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唐清让态度良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刚才也是没有思考太多就说出这种话来了。

“我既然告诉你就说明我认为你可以处理好”江汝明抱住唐清让，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她的脾气多变，只是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很温和。

“是我太愚钝了...”唐清让转过身吻上了江汝明的朱唇，两人只是触碰了一下舌尖便分开了，她不想因为柳锦朝的事情跟江汝明发生矛盾，本来就已经想好要陪在对方身边，今天江汝明生气也是必然的，她居然会觉得江汝明是觉得无所谓。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唐清让的后脑勺就被江汝明一把托住，更加热烈的吻袭了上来，她被拿走了主动权，对方有些发泄般的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这次是你错了，该罚”江汝明说完啃咬了一口对方的锁骨，微微的刺痛感使唐清让“嘶了”一声，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现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是明显的咬痕和红印。

“惩罚是这样的吗？这是体罚”唐清让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江汝明，她发现对方一旦强势起来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那你还想怎么罚？”江汝明轻佻的笑了笑，她勾起唐清让的下巴戏谑的说道。

“说正经的，我觉得咱们一块儿抽个空去找阿朝吧，我想该当面谈清楚，对了你是怎么遇见她的？”唐清让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时柳锦朝是被安文千带走了，那么柳锦朝消失以后，安文千也跟着不见，如果说柳锦朝还活着，那安文千极有可能也没死。

“这事儿很复杂，我觉得你没必要知道，简单来说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她之前被一个女人困住不能离开，而后来她又想主动留在那个女人身边”江汝明想了想以后说道。

唐清让立马意识到江汝明说的女人是谁，肯定是安文千没错了。

这么多年柳锦朝都没有回来找过自己，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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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小柳和小安很像第五人格里面的监管者and求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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