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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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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静下心来细细一想, 林二郎陡觉不妙——这苏缚嫁他才三日, 怎地已在他身边撒下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

家中诸人张口都道她好。

这房的银钱,爹娘交给她了。

院里的规矩, 是她定的。

白水村的人, 她带回来了。

如今连名声也都归拢在她身上。

若不是胡三几个人也进来做事,他就只剩个孤家寡人了。

尤其是,她做得不知不觉,润物无声的, 直如那温水煮蛙,叫人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这手段何止妖孽!

便是她身边的如故也是个厉害的角儿。

譬如苏缚的那些名声, 昨儿还没怎么听过,今日他们更是成天都出门在外,如何一下子就传得满院皆是了?

她为自己营造这般声势, 究竟要做什么?

须知她便是再如何谋划, 这林府也落不到她手上。

莫非还是为了跟奸夫双宿双飞,而使的瞒天过海之计?

可惜丁武师也知之甚少, 他问来问去, 也未能探明苏缚究竟与那姚青是什么关系。

林二郎又反省了一回,觉得自己先前俱是输在行事冲动、掉以轻心之上, 遂痛下决心,要沉下气来做一回黄雀。

未免打草惊蛇,待丁武师去向苏缚复命之后, 他才回了院子。

苏缚已洗沐了一番, 尚未就寝, 却拿了一张清平县的舆图在看,见他回来便问:“官人可曾用饭?”

林二郎一撩外衫坐下,拿腔捏调地道:“未曾,不过已然饱了。”气都气饱。

苏缚也不知有没有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只管招了巧云来替他铺床,又斟了杯茶与他,如个贤妻般嘱咐道:“厨房里还温着饭菜,你若是肚饿,尽可吩咐巧云去取来用。今日回门,我乏得很,便先行睡了。官人请自便。”

说罢,当真翻身上床躺下了。

林二郎只觉得心头一股气翻来倒去,偏又找不到个口子出来,憋得甚是难受——她这模样,却哪里是个爱敬丈夫的?可若要说她对自己全不在意,她却又嘘寒问暖,一样礼节未曾落下,端的是周全无比,不落口实。

他气性难平,听得那帐内匀称的呼吸,忍不得想要立时揪她起来,质问那姚青之事。

手都伸到帐上了,又想起自己的本意来,暗道:空口无凭,还是要拿了证据才好说话。

总之,她救了人出来,也要设法将他安置的,届时他暗中尾随察看,待他二人孤男寡女自以为快活的时候,再从天而降,当场捉奸,看她还敢不认。

当下又将手收回。

刚要转身,却听见苏缚在帐内问:“官人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林二郎随意找了个话题搪塞:“你为何要看清平的舆图?”

苏缚坦然道:“不是与官人打过赌了么?我可是准备干一票大的,官人要当心才是。”

林二郎不屑:“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提醒一句,你一个新妇可莫要拿我林家的血汗钱胡乱花用,否则日后须怪不得我不客气。”

苏缚笑道:“多谢官人关心,只不知官人是否已有了主意,莫要到时候一个铜板都未赚到,妾身便是想输也输不了。”

林二郎嗤笑一声,也不想与她做口舌之争,自去洗漱了睡下。

他在躺椅上睁着眼思来想去,却突然想到:这苏缚不避胡三,特意让他知道姚青这个人,莫非是有意混淆视听,诱他去盯着姚青,首尾难顾,以便暗渡陈仓的赢得赌局?

也未必,说不定赌局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与那姚青却是暗渡陈仓呢?

真是叫人好生纠结。

不得不承认,这等手法虽是无赖之极,却是行之有效。

林二郎翻来覆去,最终决定,明日起,他先自去赚取银钱应付赌局,只着众兄弟去将苏缚与姚青两头盯着,但有任何变故,立时知会他,他再赶来,想必也不会误事。

计议已定,他心下稍安,迷糊睡去。

第二日,他早起练了拳,又不动声色地同苏缚一道去请了安,装得一副老实样,叫人不去留意他。

待到饭毕,他同苏缚打声招呼,便带着钱拐子和孙大力两个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一到大街,他与两人作了个眼色,三人极有默契地往人多处走。

正逢城北集市,三人哧溜一下钻进人群,也不发话,各自寻了个方向分头就走,几个拐弯,人都不见了。

过了一时半刻,三人才在城南某无人处汇合。

钱拐子贼眉鼠眼地四下查看一番,回头来对其余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林二郎便招招手,待三个脑袋凑作一处,方才压着嗓子问:“可有人尾随你二人?”

二人皆摇头:“未曾发现。”

林二郎皱眉不解:“她竟会如此大意?不应该才是。”

钱拐子道:“二哥无需担心,我们不是与三哥约好了的,待他来了,就知道嫂子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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