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2 / 2)
林二郎突地眼角飞泪,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了。
而他心中,那酝酿已久的千般柔情、万般豪气不由自主地化作了一声嚎:“你个傻婆娘,谁让你为我来杀王霸天?我还要治好病跟你生儿育女的,你要死了,我哪儿去找孩子它娘啊?”
苏缚打杀了半日,终于敲定大局,正是满足又疲惫的时候,被他一把摁在胸口,差点儿没憋过气去,好容易才咬牙挤出一句:“放、开、我!”
林二郎只觉得那声音虚弱无比,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忙松开手上下其手的检查:“伤哪里了?我看看,我看看。”一边说,一边就要解开她的衣领。
苏缚都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傻,气得提脚给了他一个狠踹。
林二郎跌倒在地,却毫不在乎的爬起,又来抱她大腿:“娘子莫气,我知道我不够男人,让娘子受委屈了,日后我若再让你受丁点儿气,就摘下脑瓜瓢给你当球踢。
“现下且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了伤,流了这般多的血,我也好帮你包扎一二。娘子你撑住了,我这就带你回清平找大夫,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苏缚被他一口胡言弄得又好笑又好气,挣扎又挣他不过,便狠狠瞪他一眼:“这些不是我的血,你嚎什么嚎?”
林二郎嚎到一半,戛然而止,满脸惊喜:“真的么?怎么看着这般吓人,你下次莫要再为我冒这般风险了,心意我领了,哪怕伤着一根毛我都心疼哩。”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想东摸西摸的查看一番。
苏缚哪容得他再来动手动脚,一掌将他的狼爪拍飞,道:“官人言重了,我杀王霸天又不是为了你。”
林二郎吃痛的搓搓手背,终于确定这女人力气充足,全然不似受伤的模样,顿时笑得眼都没了,异常亲近的道:“那娘子是为甚?”
苏缚言简意赅:“赌局。”
林二郎倒抽一口凉气,满眼不可思议:“就为了那五十贯赏银?就为了赢那个赌局?我的傻娘子诶,区区五十贯钱,连你身上一根头发丝也值不起。你喜欢赢,我便算你赢,天天都算你赢。”说到此,他又豪气万分的一扣胸膛,“若是要用钱,只管说一声,官人我都给你!”
苏缚面露怪异之色,似不认识自家官人一般,上下地打量。
林二郎挺胸收腹,唯恐自己不够高大威武,斩钉截铁地道:“娘子放心。我也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道理。从前的事就不提了,如今你既嫁了我,官人我自当担起养家糊口之责。我林二在此立誓,自今日始,我绝不会再教娘子你辛苦、担忧了。”
说罢,生恐苏缚不信,忙忙的掏出今日赚得的银钱,塞到苏缚怀中:“这是我今日赚来的,以后我赚的银钱都交予你打理。你还别不信,我林二从来一言九鼎,日后便是去讨口,也断不会教你饿饭。”
苏缚目色古怪地盯他许久,此时终于开口了:“如此说来,日后你我赚的银钱如何花用,我说了就算?”
“自然你说了算!”林二郎当真是毫不含糊。
他思量苏缚一个女子,便是拿了银钱,也不过是多买几匹花布、几支金钗罢了。自家娘子打扮起来也是给他赏心悦目的,有何不好?却不知这一许诺,自己背上顿时多了偌大个包袱。
苏缚心中却在暗暗盘算,是不是该趁机将他的话写下,再叫他签字画押,以免日后抵赖。后来一想,便是有这么个东西,拿给人看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只怕衙门里未必会认肯,反倒容易坏了情分,便息了心思,福了一礼道:“官人一片心意,苏缚这便谢过了。”
林二郎一把抓住她的手,拢在胸前,情深意切的倾诉:“你我之间还何需如此客气。娘子,你生得娇嫩,天生就该过富贵日子的,今后一丝粗活也别碰,只管好生养着,美给我看便是。目下这里腌臜得很,那王霸天我去替你料理了换赏银去,你且下山去歇歇罢。”
说来,这林二郎长得也算不差,虽不能说是翩翩君子,但也是个倜傥儿郎,尤其那一双眼机灵异常,总是未语先带三分坏笑,如今又会说这番绵绵的情话,倘若不是坏了子孙根,不知会牵动多少大小娘子的春心。
苏缚却只是尴尬得紧。
她名义上到底是他的娘子,不好横眉怒目,却又做不来娇羞模样,索性岔开话题:“谁说我要用王霸天去换赏银了?”
林二郎不明就里,呆愣道:“啊?那人都杀了,不换了赏银,岂不浪费?”
苏缚趁机将手抽回,淡笑道:“其实,那王霸天也不能说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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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霸天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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