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村(1 / 2)
九霄之上,一架金色的驷马战车急速飞驰。四匹宝马身负金甲,踏云而飞。墨色雕漆车厢上不仅刻画着精致的花纹,还镶嵌了不少奇珍异宝,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仿佛一件穿梭在云端的艺术品。
车厢内,两名少年一卧一坐。其中半卧的少年正在闭目养神,神态甚是怡然自得,可他的衣着却五颜六色,不免有些滑稽。另一位少年身穿墨蓝色长衫,腰上戴着一枚精致华丽的黄玉佩,静静坐在另一侧,不动声色地擦拭着手中的苗刀。
头马的嘶叫划破了青空的寂静,睡梦中的少年有些不悦,换了个姿势喃喃道:“骐骥,吵死了……再扰我清梦就拿你的尾巴做拂尘。”骐骥马低鸣一声,脚步也加快了些。少年打算再小憩一下,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吓得立刻弹坐起来。蓝衣少年仍坐在那,面露愠色,正将苗刀收入刀鞘。
“小五,我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少年赔笑道。
蓝衣少年别过脸,站起身道:“骐骥说还需少顷便可到南溪村,你也起身准备一下吧。”
少年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行李中取出一个钱袋递给蓝衣少年。后者并未接过来,而是靠在车厢上,双手抱臂问道:“陵光,你这是何意?”
被唤作陵光的少年道:“当然是这桩生意的订金了,事成之后付你另外六成。齐俢拿不出钱,我这个好兄弟怎能不拔刀相助?你放心,这都是我的私房钱,可没动苏家一分一毫。”
洛阳苏家可谓名闻天下,富甲一方。齐俢是府上的小厮,最近总是郁郁寡欢,做事也不如先前牢靠。陵光与他共事,一打听才知道齐俢的老家南溪村竟有妖魔为祸,请了几个道士也无法镇压,反倒花光了村民的辛苦钱。
陵光随即请苏家五少爷出马,这五少爷名唤业承,师出琅琊郡青屏观,与一般富家公子相去甚远,平日里都用来舞刀弄枪、除魔降妖。虽年纪尚轻,江湖人却也渐渐知晓了他的名号。有趣的是,苏家虽有万贯家财,苏业承给自己定的酬金价码却不低。此事难免遭人异议,暂且不提。
苏业承听闻南溪祸事后立刻着手准备,带着陵光连夜乘金鏖车赶往南溪村。此时见陵光破天荒地仗义疏财,苏业承道:“你这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可不多见,那我就笑纳了。”说着便接过了钱袋,放入腰间系着的紫檀木盒中。这木盒看似小巧,其实是件可容人间万物的法宝,名曰“万华宝盒”。
陵光本以为苏业承会送他个人情,没想到这小子一视同仁,连忙嚷道:“喂喂,苏小五,你还真收我的钱啊?你不知道我攒了多久?唉,我的心凉了半截啊……”他长得瘦弱矮小,在苏业承面前明显气势不足。
金鏖车降落在南溪村附近,苏业承捋了捋马的鬃毛,用食指轻轻一点骐骥的额头。瞬间光华流转,金鏖车变得只有手掌大小,四匹宝马也固定不动,立在苏业承的右手之上。他将宝物收好,和陵光一起向村口走去。
南溪村入口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树,是极其稀有的金梧桐。只可惜因为妖魔作乱,枝叶远不如从前繁茂。粗壮的树干上贴满了黄色的道符,密密麻麻的符咒在荒凉的村落中显得有些可怖。
自南溪祸起已有两月,超过半数的农户都逃到了千里之外的平晏村,其中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之苦自不必说。余下的大都因为家中老幼无法远行,只得日日期盼尽早除去作恶之物。齐俢的奶奶年事已高,所以齐家也被迫留了下来。他上有一兄齐闻,下有一妹齐忆,母亲过世得早,兄妹三人全靠奶奶和父亲拉扯大。
齐老爹出门相迎时,见苏业承未及弱冠之年,难免上下打量了一番。齐忆见状道:“爹爹,这外面暑气焱焱,快将五少爷请进屋来呀。”
齐老爹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招呼苏业承和陵光进屋。几人落座后,齐老爹致歉道:“苏少爷,老汉知道您是少年英豪,能来到南溪村除妖,我们都打心眼里感激您。只是那妖物甚是厉害,千万莫因我们这个小村子,白白赔上您的性命啊!”
苏业承见惯了各路瞧他不起之人的嘴脸,此刻心里一暖,抱拳道:“多谢齐老丈关心,晚辈定当量力而行,也请各位姑且信业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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