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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佩(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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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郎“嘿嘿”傻笑两声,拿手中的折扇啪地敲在小厮额头上,将尴尬掩饰过去:“数你伶俐!”说着,上上下下从发冠到衣角无不仔细地整理了一番,方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地下了楼梯。

韩家的马车并没有停在蓼花汀门前,而是附近的一条小道上。等陆大郎三步并两步地赶到马车前时,却不见他心心念的二娘子,只有一个垂髫丫鬟守在车旁。那丫鬟见了陆大郎,不待他相问,便启齿微微一笑,行礼道:“陆少爷安好!我家娘子去参加那边的‘杏雨诗会’。陆少爷可是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陆大郎想起前几日听同窗说过,说是上巳节那日夔州的官宦闺秀们都会参加“杏雨诗会”,不但会从中选出上品佳作,还有彩头。陆大郎没有姊妹,对这种女孩子的活动向来不关心。这几日来,他日日想着怎么与佳人相会,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却扑了个空。

他心里不乐,有些抱怨怎么二娘子事先也不只会他一声,而当着下人的面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淡淡说一声“知道了”,转头向蓼花汀返回。

从性子上来讲,陆大郎是个傲气的人。他有几分才学,诗词写得华丽,策论也有点水平,加之相貌身材都不赖,在夔州地界上,很有几分名头。又因为有个当知州的爹会赚钱的娘,故而身边颇有一些人会捧场,这使得他愈发觉得自己不凡。

大凡这个年龄的男子,依仗着丁点儿才学或相貌,就会做些红袖添香的春梦。陆大郎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人,自然也翻不过去。

在他的红袖添香梦里,佳人是臬台韩大人的次女。

在陆大郎看来,与韩家二娘子相识纯属天意。他与韩臬台的长子是同窗。有一年,韩臬台的母亲过寿,他随着父亲前去拜寿,奉上了两首小酸诗,很是得了几声夸赞。诗文传到了后院,惹得一帮女孩子叽叽喳喳,胆大的韩二娘子便寻了个空子来瞧瞧这作诗的公子是怎生模样。

韩臬台的女儿不少,可嫡女只有两个。长女嫁与了礼部侍郎的次子,次女自小娇惯宠溺,最得父亲疼爱。她要偷摸着去看一个陌生男子,下人们谁拦得住?结果,这一看不打紧,倒将两个人对上眼了。

陆大郎高大英俊,仪容堂堂,头上顶着的几分诗名更令他多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度。韩二娘子娇俏可人,活泼聪慧,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显露着官宦名门的风范。——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陆大郎与韩二娘子私下见过几次面,心下又欢喜又忐忑。好歹两人没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不曾做下私相授受的事体,只是已经露出了行迹,被陆大郎的娘与韩二娘子的大哥给看出了一二。

陆大郎的娘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是自家儿子有本事,居然与臬台家的千金好上了。紧张的是,听说韩二娘子的脾性不够柔顺,倘这样一个高门女子嫁进来,她作为婆婆如何拿捏得住?

而韩二娘子的大哥可就没这么好气性了。他逮着陆大郎就是一顿胖捶,还专往身上肉痛的地方揍,揍得陆大郎全身青紫,可一张俊脸上却丝毫无碍。韩公子很是疼爱这个嫡亲妹妹,却不想被陆大郎拉上了手,深觉得自己引狼入室。可是,妹妹却不懂兄长的心,只觉得兄长实在太过凶恶,居然将情郎捶成那般,气得当着兄长的面将亲手做的扇套给绞得稀烂,将韩公子气个倒仰,真心觉得这妹妹是白疼了。

既然妹妹“投了敌”,韩公子也不想枉做小人,不再死命拦着他们,却只盯着陆大郎,时不时地将他拎过来好生一番教导,催他努力读书考上举人,好去韩府提亲。

陆大郎倾心韩二娘子,属于正常的年少慕艾,就本身而言,并无什么错处。可偏偏这件事有个极大的妨碍之处,那便是陆大郎是自幼定过亲的。

对于这门娃娃亲,随着陆裘从县丞一路升到知州,陆家愈发有了懊悔之心。陆夫人原本以为宋秀才的前途比自家相公要好,便早早抢下这门亲事,以图将来攀附。谁料几年下来,宋秀才还是那个宋秀才,自家相公倒是做了官。虽说秀才也是个功名,可离官家身份还远着呢。这样的人家,如何配得上做她陆家的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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