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佩（十六）（2 / 2）

黄秋与空依一会儿瞅瞅宋怡娉，一会儿再望望无智师太，然后彼此再无奈地对望一下，不约而同地暗自叹口气。

宋怡娉额头上的上还没有好彻底，挣扎着下床时就有些晕头晕脑。她咬着牙跪在地上，冲着无智师太重重磕了个头，面露哀色道：“师太，您既救了小女子一命，还请不要放手，再救小女子一回罢！”

这是个什么意思？

宋怡娉的请求简单又直接。

她要上京告御状！

空依的眼睛瞪得溜溜圆——这姑娘该不会是将戏文里的当真了罢？

“小女子晓得，要在本地告倒宋氏族长是万无可能的。况且，陆家罪责深重，除非告御状，否则小女子实不知该如何报得此仇。如今，小女子家破人亡，身无分文，且在追逃中，若师太不肯出手庇护，小女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倒真是实话！倘留下宋怡娉孤零零于此，逃得过今日，难道还能逃得过明日？后日？

无智师太思忖了片刻，道：“先不说这御状告不告得成——无论走到哪儿，都需要真凭实据的。除非——”她盯着宋怡娉，等待着她的回答。

幸好，宋怡娉的回答没有令她失望：“纵然陆家与宋氏族长阴谋勾结，我却不愿见他们死于非命。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要晓得陆家背信弃义泯灭人性，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唾弃宋氏族长无情无义阴狠毒辣！我要让他们在我娘的坟前磕头认罪！”

无智点点头，——还好，这姑娘虽然背负深仇，却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是要仇人死，也要死得罪有应得。

宋怡娉打定了主意，众人便收拾着准备出发。大家已经在此地耽误了数日，所幸水族大会还在半月后才召开，而无智师太也必须加紧步伐赶往微澜山。

临行前，肖真真来相送。空依瞅着这个乌发披肩的清俊小土地仙，实在很难想象他老了会是何等老态龙钟的模样。

宋怡娉冲着肖真真福一福礼，道：“恳请仙人护我爹娘坟墓和家宅院落，总有一日，小女子还会回来的。”

纸马车辚辚而去。

清早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远处，宋家庄外的小路上，已经有晨起的族人们在驱牛拣柴。对于他们而言，一个无故失踪的族人，远不及今日可饱腹驱寒的餐食衣袄来得重要。纵于无人处发几声感慨，然，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