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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黄粱家的饭(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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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当即懵了。

陆大郎尤觉不可思议。他一把拽住媒人的前襟,怒道:“你胡说!我与二娘子情投意合,媒妁有礼,如何能退亲?”

媒人给勒得险没闭过气去。陆知州冲过去,好不容易自儿子手中救下媒人,又是抚背又是拍胸,总算顺过气来。

这媒人本是陆知州的同僚,与韩臬台家有亲,所以当初陆家托他向韩家提亲。如今,韩家要退亲,便一事不烦二主,又寻了他过来去传话。

媒人老爷的脸气得通红。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后,他方喘着粗气怒道:“怪道韩家要退亲!观令郎如此粗野,想必这就是缘故罢!”一甩袖子,气呼呼地摔门而出。

陆知州在后面连说好话,亦是无济于事。一转身,给了儿子劈头一记大耳光。

陆大郎挨了耳光,却恍若不觉,只呆呆地站立如傻鸡,仿佛给老天劈了魂儿去。他虽没甚反应,她娘先不干了,长嚎一声,扑过来揪着丈夫的胡须就要拼命。

她一边拼命,还不忘骂呐——

“韩家得了失心疯,要退亲,你打大郎做什么?”

“大郎做错甚了么?我这么好的儿子,旁人家羡慕都羡慕不来,你居然敢下狠手打他?”

“你没本事去找韩家理论,倒拿我儿子出气?好罢好罢,索性你一道打死我罢,要我们娘儿俩的性命给你出气够不够?”

甭看平素陆夫人扶花弱柳似的,然,倘干起架来,居然身手敏捷得很,“嗖嗖”两爪子,就给陆知州脸上挠出几道血痕来。

陆知州猝不及防,当即破相。

他一边笨拙地躲着那精修得有如葱管般的指甲,一边嚷嚷“泼妇!泼妇”,心里却懊悔不已——上次被挠脸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时隔已久,居然忘了这泼妇的看家本事!失策失策!

且不论陆知州家如何鸡飞狗跳,在夔州的一处朱门高院里,臬台韩家正忙忙碌碌,为二娘子上京之行准备各样物品。

韩家是有根基的人家,虽说早年间并不显眼,可近十年来,颇有兴旺之势。为此,韩家的太夫人颇为得意——若不是她眼光好,选的姻亲可靠,韩家哪能有今天的风光?儿媳妇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女,长孙女是礼部侍郎的掌家媳妇,单这一点,在夔州府就是头一份。

倘若二丫头能入宫,侍奉君王侧,只怕韩家的门第还能再高抬几分。想到这儿,太夫人笑得更慈和的,额上的抬头纹都看上去浅了几分。

“去,将我的那幅金珠红宝的头面拿出来,给二丫头罢!”她觉得二孙女是个有福的,合该多给她几分体面。

大丫鬟茉莉应了声,转身进了内室。一会儿,捧着个紫檀雕花嵌钿的匣子出来,对着太夫人打开盒盖,以供检视。

太夫人拈起一支步摇,见上面嵌着的花生大的红宝石如鸽血般殷红剔透,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由笑道:“这样好的红宝,现在都难寻了。帝都贵人多,二丫头自当好生打扮,方显我韩家的体面。”她轻轻放下步摇,“送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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