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黄粱家的饭(二十七)(2 / 2)
陆知州前脚刚迈进韩家,韩大娘子的信后脚便送到。一拆信,韩夫人当即就炸了,招呼下人抄起家伙要将陆知州打出去。
韩臬台当即喝止。
“老爷!陆家子这样祸害二丫头,你还想放过他!”韩夫人怒道。
“夫人莫急!打他一顿难以解恨,且看为夫的手段!”韩臬台眼皮一翻,眼中闪过阴冷之色。
陆知州和幕僚俩人在客厅里整坐了两个时辰,喝了一肚子冷茶,硬是连半个姓韩的都没见着。
冷板凳坐了半天,只有一个小管事出来,冷冷一拱手,“陆大人,抱歉!我家老爷政务繁忙,今儿一大早就去衙门了,至今尚未回府。”
瞎说——陆知州暗道——我明明都打听好了,韩臬台今儿休沐!
可人韩臬台拿加班当借口,你也不能拦住不让人家加班罢!
“那,不知韩公子可在?”陆知州想了想,觉着既然老子不现身,儿子总可以出来罢?先前,韩公子还恭恭敬敬地唤他“世叔”哩!
“这个,好叫陆大人晓得,我家公子现下不在夔州,往帝都去了。”那管事一脸气咻咻的样子,显见是得了特别的吩咐。
去了帝都?陆知州与幕僚面面相觑,暗道,难不成是为了韩二娘子的事儿?韩家人的反应真够快的!
韩家人见不到,也不能白跑呀!幕僚偷拽陆知州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从怀中掏出礼单,笑呵呵地递过去,打着哈哈道:“既然韩大人、韩公子都不在府中,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管事被这厚厚一叠礼单给吓一跳。他虽得了吩咐,要对陆知州不客气点,可其中缘故,却并不晓得。他一边捧着礼单往韩臬台书房去,一边喜滋滋地想:“前儿还听夫人说,要给二娘子备上好些金银,宫里花费大着呢!这不,银子就来啦!”
礼盒装了足有两大车,待自韩府角门出来后,车上变得空空如也。陆知州难免心疼——先前送给谢侍郎的银子悉数打了秋风,如今又是好大一笔支出——都是那孽障害的,看回来老子不揍死他!
韩府收了礼,虽则态度委实不客气,然而陆知州却很知足。这官场上的门道就是这样,肯收礼,那便还念着几分情。送出了银子,陆知州觉着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帝都。
府尹大牢。
陆大郎昏昏沉沉地,一时半会儿,只怕还不够清醒。
这年头,告状讲究的是“民不告官不究”,若无人喊冤呈状子,鲜有衙门主动抓人的。韩大娘子为了妹妹的名声,自不会去告陆大郎“非礼”二娘子。然,这口气却不能就这般咽下——她指了一生得好看的侍女,令她去告状,哭诉陆大郎调戏她。
哼哼,先将你告进大牢,剥层皮再说!
有人告状,官府不能不理。二话不说,便将糖蒜脑袋陆大郎给拖进大牢了。不过,念着他已经受伤了的份儿上,暂且只做关押,还着人给他治伤,免得死在大牢里——好歹是有功名的官宦子,不能如寻常百姓视之。
尽管如此,到底没有银钱打点,陆大郎这大牢蹲得,委实艰难。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牢饭,一顿只有半个馊饼一碗烂菜叶子汤——不吃?正好,旁人还不够呢!睡的是木板,盖的是稻草,至于洗漱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陆大郎倒是带了不少银子来帝都,可是都放在客栈里。这一蹲大牢,那银钱只怕早被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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