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无心莲(四十五)(2 / 2)
哎呦喂,木鱼和尚素来和颜悦色,能惹得他几要撸起袖子揍人,委实也是稀奇得很了!
自然,他老人家也只是发脾气,纵有揍人的心,却也做不到。因为,惹他发火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两个“捣蛋鬼”。
昨夜,因着睡前喝了一肚子水,木鱼和尚便夜半起床,这才发现袖袍中两个捣蛋鬼不见了。他迷迷糊糊找了一圈,却了无踪迹。然后施法一查,当即就给惊得清醒。
这两个,竟然闯进了主簿家,还将斯斯文文的主簿给吓得昏死过去。
天呐!木鱼和尚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深觉这两个捣蛋鬼是仇家派来专门陷害自个儿的。
他赶紧飞去抓着两个祸害。终于,在半道上将它们给截住了。
那两队流萤倒也乖觉,本来兴高采烈地上下翻飞着,乍一见怒气冲冲的木鱼和尚,立马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不消木鱼和尚招手,就乖乖地飞进了他的袖袍。
然后,整一后半夜,木鱼和尚都在教育这两个祸殃子。
是的,真个是在教育!
这两个孩子本就是他救的,是好是歹都与他少不了牵连。如今,好端端地却玩“吓死人”的把戏,他真不知这两个脑袋,啊不,两串脑袋是如何长的?
纵木鱼和尚气得七窍冒烟,他也不能两巴掌拍死它们。除了教育,他也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当宋仪娉来送早膳时,便见木鱼和尚一脸的疲惫。
“大师,您可是昨夜睡得不踏实?怎地脸色这般不好看?”
木鱼和尚打了个哈欠,捂嘴道:“能好才怪!那两个祸害孩子,这下又闯祸了。唉!”
宋仪娉抿嘴一乐,接话道:“大师说的可是那流萤?小孩子么,能闯什么祸?总不过淘气些,大师何必生气呢?”
当日流萤将空依引入无心谷之事,诸人皆晓得,也只是当做淘气孩子做下的淘气事,只不过恰巧是空依着了道儿而已。
“这次可不是什么淘气事!唉,你不晓得,那两个,昨夜偷偷溜出去,竟将这青川县的主簿给吓了个半死!”一提及此事,木鱼和尚就气不打一处来。教育了半宿,那两个就是不肯老实交代为何要去吓唬人家主簿大人。问急了,那两个索性团坐一团,变成了闷声汤圆。
“哦,这倒怪了!”宋仪娉一听,起了兴致,笑道:“莫不是瞧着主簿大人为官不正,所以要替天行道?倘真是如此,这两个孩子非但无错,还该大大夸赞呢!”
“哼哼,为官不正,自有天道王法,哪里轮到上它们两个‘替天行道’?只怕啥道都没行,先把自个儿赔进去。”木鱼和尚甚是不以为然。
宋仪娉一听,可不大乐意了。她一撇嘴道:“为官者,倘不能为民为公,就不是好官。先前听空依讲,那主簿家甚是奢侈,一道菜的花费就抵得上寻常人家一两个月的家用开销。这分明就是个贪官!你那两个孩子必是看不下去,这才去声张正义的!”
“屁个声张正义哟!”木鱼和尚一听牙都酸了,“声张正义用得着将人吓得晕死?难不成吓上一吓,就能将他吓成好官?笑话!倘若真有用,那普天之下的贪官恶吏只消吓上一吓就能不再贪墨苛民?真是天真!”
这话自是有理。可是,宋仪娉也不是那怼一怼就认输的性子,她又道:“大师说得固然没错,可两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大师不能亲动手惩恶扬善,难不成还不让旁人代您出出气?”
“老衲哪有什么气?左不过瞧着这些人终落报应罢了!倒是那两个,头一回见主簿,就激动地不行,在老衲的袖袍里蹦跶个没完。它们怎么就晓得那主簿不是个好官哩?莫非,模样长得好的,都是一肚子坏水?”
“哈!”宋仪娉顿时乐了,“原来您还不晓得它们为甚要吓唬人呐?哎呦,想必您是太凶了,它们才不敢说的。”
“谁说老衲凶了?老衲可是苦口婆心,说的唾沫星子都干了,那两个就是不吭一声。”对着两个捣蛋鬼,木鱼和尚真是打也不成,骂也无用。
“既如此,大师何不让我去替您问问?我再拉上黄秋和空依,我们三个,好言好语,兴许就能问出来?”她倒聪明,没说请无智师太也一道去。想也是,以无智师太那张冰山脸,任谁看了都只会躲。
“去去去!唉,老衲这是做了什么孽哦!”木鱼和尚无所谓地一挥手,“哧溜”一声吸了一大口糯滑的红豆粥,再咔嚓咔嚓嚼了半根脆脆的盐菜心,方懒洋洋道:“问归问,可别吓着那两个孩子。它们,也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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