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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似玉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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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邪推了推他的胳膊:“皇兄快去罢,让皇后娘娘久候就不好了。”

陌景看着芜邪单纯的小脸犹豫了片刻,又想到林延还在一旁看着,便不再久留,换上平日里温和的笑容转身离去。

目送陌景走远,一直到他暗色的身影隐没在郁郁葱葱的花苑树影之间,芜邪才回首对林延道:“林公子,我们也回去罢,晚了母妃该担心了。”

林延斜依在白玉兰下,只悠闲的摇着折扇,一直等到芜邪主动出声,才轻轻颔首,提足朝颐和宫的方向走去。芜邪沉默的跟在他身后,陌景的离去让她的话也少了,方才还雀跃不已的心,现下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低落。

“帝姬若是不嫌弃,日后直呼在下林延便可。”林延忽然止了步,轻快的朝芜邪道。哪知芜邪正走神,根本没发现前面那人的停顿,冷不防撞上了林延的背。

灵珊忙上前扶住吃痛的芜邪:“殿下小心些。”

芜邪皱着眉捂住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林延你以后可别再不出声就突然停下来。”

林延回望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哈哈哈,林某知道了。”

芜邪看着林延自然俊秀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欢畅悦耳的笑声随风扩散,就连空气中都充满轻快的味道。无事喧嚣在条规森严的后宫实属不应,林延平日跟随陌焱是轻狂惯了的,他只道此处不常有人来,便也不甚在意,却没料想芳淳苑的裕嫔会路过素凝苑。

裕嫔乃是雪宜帝姬生母,其父为户部尚书李海东,她十四岁入宫,承恩一年便诞下帝姬,赐名雪宜。皇宫内虽是三宫六院佳人无数,北曜湛却不是荒淫无道的桀纣之君,他对女人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平淡如水。女人对他而言,或许更多是繁衍子嗣的工具,或许偶有一两个例外的,却也多是被太后夸赞过的妃子。是以,在后宫中皆是母凭子贵,育有一个孩子才是保住地位身份的筹码。裕嫔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同于久居宫中女子的沉静内敛,她身上还留有些少女的骄纵轻狂。其衣着服饰俱是光鲜明丽,今日更是一件出挑的桃红色镶金边云锦宫装,飞仙髻上缀满绯艳的鎏金玛瑙。

当芜邪和林延肆意张扬的笑声传进她耳里时,裕嫔正携着侍婢在御园内赏花。她一早就听得耳目相告陌景带着芜邪一行人去了素凝苑,虽心知无缘后位,她却也懂得折良枝而栖,太子之母韦贵妃,便是她选择巴结迎合的贵人。

“前面何人,竟在宫内无辜喧嚣!”裕嫔身边的宫女一眼便看透了主子的心思,朝芜邪等人厉声呵斥道。

突如其来的斥责着实惊了芜邪等人,灵珊心思玲珑,她知芜邪定是不识得来人,便碎步上前拜倒:“奴婢给裕嫔贵主请安。”

林延也随之上前一步,立于芜邪身前恭敬揖礼:“林延给裕嫔请安,惊扰了贵主当真死罪。”这本是不合身份的举止,他只是不忍看到芜邪如小鹿般受惊的模样,待回过神,自己已挡在了芜邪身前。林延心中想着裕嫔或多或少会看在二皇子陌焱的面子上不予计较,但意料之外的,裕嫔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拿他们的把柄。

裕嫔似是随意的环顾一圈,却发现独独不见陌景的身影,心中很是不悦。私入素凝苑罪过可大可小,然陌景不在,她即便是现下纠了芜邪等人的错处,也无法将罪名安到沈皇后母子身上。裕嫔不知是自己来的晚了,抑或是陌景身边的奴才嗅到了不安的气息。冷眼扫向芜邪,却在看到那乌丝鬓边簪着的白玉兰时,眸子忽的转了颜色。她柳腰轻摇,漫步走向芜邪:“哟,那后边杵着的是谁啊,真是好大的架子呐,见到本嫔竟也不知行礼。”朱唇微扬,杏眸透着一抹婉媚的笑意,妖冶的能勾人魂魄。

芜邪原是被那呵斥震了住,待到回了神智正欲行礼时,又被裕嫔抢先一步安了个无礼罪名。她正羞愧委屈时,眼前的娇丽女子忽莫名的对自己笑了,虽是笑得虚浮,却也让她揪紧的心有一刻的松懈。芜邪小心翼翼的跪好,乖顺的朝裕嫔甜甜一笑,一句“儿臣”还未出口,耳边就毫无预兆的响起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打声。

芜邪有一瞬的恍惚,继而看到的是林延惊讶的表情。林延眉宇紧皱,漂亮的唇瓣不住张合,可耳边传来阵阵嗡鸣让芜邪听不见任何声音。芜邪呆傻的看着林延焦急的动作,就像幼时看敏姑姑哄她所表演的哑剧,竟衍生出逗趣儿的滑稽可笑。

直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芜邪才明白,那响亮的声音是裕嫔甩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声。在颐和宫芸妃一向温和沉静,从不曾打罚过犯错的宫人,敏姑姑虽会斥责对自己无礼的宫女,却也从未动手教训过那些宫女。芜邪被打得蒙住,她惊恐的望着面带笑容的裕嫔,一时并没想到这是羞辱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被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所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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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所引用的诗词为:明代诗人睦石的《玉兰》,清代词人朱廷钟的《满庭芳·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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