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结成疾(2 / 2)
太医收拾好药箱,便恭敬的退出屋外,灵珊和璧萝也随之去取药方抓药,屋内只余下娷珠伺候。
随北曜湛回到凤羲宫寝殿,沈皇后才缓缓开口:“是臣妾疏忽,没能照看好帝姬。”
北曜湛却并不答话,看着屋子中间消融的冰砖,半响,才悠然问道:“小厨房近日可有备着解暑消火的汤饮?”
“自然是有的,近日来天气燥热,贞昭仪特地还送了好些乌梅,臣妾早已命小厨房做成了梅子汤给景儿和芜儿解暑。”沈皇后轻摇罗扇,扇起丝丝凉风,混合着点点水汽,拂过北曜湛面颊。
“哦?”阴凉的清风让北曜湛很是受用:“贞昭仪倒是有心。”
沈皇后婉媚一笑,柔声道:“贞昭仪确实是极细心的人儿,见陌尧爱饮梅子汤,这梅子又是去火之物,便想着拿来给臣妾的。”
北曜湛闻言,嘴角也不由牵起一些笑意:“蕊儿一向是以己及人的。”
正巧齐嬷嬷端了碗镇好的梅子汤进来,沈皇后接过幼釉彩瓷小碗,笑着对北曜湛道:“皇上方才急着赶来凤羲宫,身上也是燥的很,不如也用些吧,可惜景儿不爱这酸甜之物,倒是芜儿极爱喝,每日都要用上好几碗呢。”
那碗梅子汤色泽亮丽,味道芬芳,让人闻到就觉清凉,可北曜湛却并未接过碗。
“圣上?”沈皇后依旧恭敬地端着汤饮,疑惑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朕的皇后如此贤德大度,朕心甚慰。”北曜湛看着她,忽然抿嘴笑了起来:“朕怕是已有许久未去汐德宫看望贞昭仪母子了,贞昭仪这般记挂帝姬,倒是朕未有预料的,皇后早些歇息罢。”
沈皇后闻言吩咐齐嬷嬷撤下梅子汤,温婉的福了一福:“后宫之中有哪里有不关心帝姬的人呢,圣上朝政繁忙,有些事自然多有疏忽,宫中姐妹帮衬着臣妾分担,倒也教臣妾省心不少。”
北曜湛唇边笑意愈发盛大:“看来她们确是心系帝姬呐,朕又如何不知。”
冰砖早已消融殆尽,夏夜虽短,但更漏清长,沈皇后望着殿外疏影稀落,不由暗叹一声。
自大沈太后薨逝后,他怕是再没在任何人身上用过心思了罢,面对各宫粉黛,也只是周旋其间,从不曾留有余情,也因此自己的后位才能这般稳固。
而今,北曜湛竟也会紧张,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她却是瞧的真切,北曜湛还是太子时她就随侍左右,他的一言一行,又有哪一样是她不知道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将芜邪安置在凤曦宫,更不会在方才对她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
沈皇后不由失笑,若果真如此……
该是自己多虑了罢,她是沈太后亲封的皇后,他的结发妻子,北曜母仪天下的皇后,又岂是别人能撼动分毫的。
在晴绾阁养了几日,芜邪的病症减轻不少,不再觉得浑身无力,在灵珊的搀扶下偶也在院子里走动。
每日的膳食都是清淡的各类粥食,芜邪身子不适总会剩下大半,璧萝嘴馋,看着大半碗贝母薏仁燕窝粥直流口水,芜邪瞧着好笑,余下的半碗常常便由璧萝“代劳”了。
听闻自打北曜湛来探望她后,各宫妃嫔皆派人送了各种补品到凤羲宫,只是沈皇后从不许她们踏足晴绾阁,对外道是怕扰了帝姬修养。
这便惹来许多不满,都说芜邪好大一个架子,竟连众人的好意都拒之门外。陌焱之母景妃几次来都碰了壁,不由生了恼怒,却因摸不清北曜湛的心思,不敢妄加非议,之后便称病不再来凤羲宫给沈皇后请安。
虽然后宫之内人皆曲意送礼,但也有另外,太子之母韦贵妃并未差任何人来慰问,更不曾送来滋补之物,只是每日的请安却从不曾漏下。
璧萝喜滋滋的看着堆起来的补品,对芜邪乐呵呵道:“后宫那些妃子送来好些东西,有不少都是贵重滋补的,真是记挂着殿下呢。”
芜邪却提不起精神,她病倒的消息芸妃不知是否获悉,芸妃若知道了,会不会心急如焚,会不会一如幼时,自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担心的垂泪。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见芸妃来探望自己,就连敏姑姑也不曾带来只言片语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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