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相思（2 / 2）

左右一瞥，她发现，除了沈婉外，还有一个人也是面色寻常，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那个蓝裳的少女。芜邪看她衣物并不贵重，身份地位也似乎不高，却对沈皇后的赏赐不甚在意，不由多瞧了几眼。

那女子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略一侧首，四目相接，竟是撞了个正着。

如此唐突的盯着人家看，实属不礼貌，芜邪一惊，慌忙收回了目光，心里像做贼似的“怦怦”直跳。

齐嬷嬷揭开银盘上的锦布，亭内的人皆发出一声惊讶的叹声，这倒不是因为盘子里的东西如何奢侈华贵，而是因为盘子里竟然只摆了几副红豆手链。

那些小姐们似是难以置信，都瞪大双眼细细瞧去，但那几串红豆手链依旧静静躺在银盘中，红豆间夹杂着细小的镂空金珠子，即便这样，也依旧不是什么贵重物件。

沈皇后笑着轻啜茶水，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过了半晌方才吩咐道：“齐嬷嬷，还不快些把手链奉与各位小姐。”

众人虽都恭敬的接过，眼底活多少都有些不屑的神色，她们都是出生贵胄，平日所见的珍宝虽不及宫里稀罕，却也都是极贵重的，又哪里看得上这串红豆手链，只是碍于沈皇后在场，不敢抱怨罢了。

沈皇后心里自然也是清明的，面上依旧带着笑颜，对她们道：“不知你们可喜欢这红豆串珠？”

众人只得勉强笑着应和道喜欢，反倒是那蓝裳的女子，忽而起了身，柔荑托着那穿手链，对沈皇后清浅一笑：“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说着，将手链缓缓套在左手手腕，柔声道：“硬质如钢颗，铮铮落玉盅，伤心鹃滴血，爱久透深红。皇后娘娘特地赠予此物，应是希望我等能重情吧。”

陌律目光如炬，牢牢锁在那女子身上，沈皇后扫了他一眼，却笑问那女子：“礼部令史之女付初玉？”

付初玉盈盈施了一礼，垂眸恭敬地回道：“臣女正是。”

芜邪听的不真切，一时忽略了身边的人，突兀问道：“师傅的傅么？”

付初玉报以她盈盈笑颜，微一摇首，解释道：“是付出的付，也是托付终身的付。”

那笑是怎样的轻柔，却干净的直抵人心，不同于宫中所见的笑容那么虚假、空洞，芜邪不由也笑了，语调也变得亲昵起来：“姐姐的姓氏当真是少见，托付终身的付呀，真是好姓氏。”

付初玉却很守礼数，微微含笑道：“臣女身份卑微，不敢同帝姬姐妹相称。”

芜邪不介意的笑笑：“付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有咏絮之才，又是花容月貌，岂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当真是祗仙一般的人儿。”

哪知她话才出口，余下的小姐们皆是面色一沉，几分恼意浮上了面颊。

沈婉嗤笑一声，对芜邪道：“宫里哪位娘娘不是姿容俱佳，才情兼备的女子？帝姬怕是在晴绾阁里深居简出，少见多怪了吧。”

沈婉是沈皇后侄女，这话虽是有些逾越了，却无人敢说她不是，她话音方落，四下就有零星的笑声响起，虽不大，却是极惹耳的，芜邪不由面色绯红，一下也不知如何接话。

“我倒是觉得芜邪所言，丝毫不过。”

忽然有人答道，众人惊讶循声望去，却发现，说话的是太子陌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