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伴虎(2 / 2)
“殿下?”娷珠见芜邪出神,出声唤道。
北曜湛本是要她随自己八月去军营巡视,可那晚自己一气之下不但没服软,反倒甩手走人。已经过了十几天,北曜湛虽是事后没有责难,对自己却是不再闻问,而她也再没机会见到北曜湛。芜邪心中愈发烦躁,颐和宫也去过了好几次,每次皆是无功而返,如今出巡之事怕是不作数了,她还有别的机会为母妃求情吗?
“殿下……”
不知道母妃现在好不好,太医院的太医嘴都紧的很,都只说是忽染重病,但并无性命之忧,别的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殿下!”
碗里的莲子羹莹白透亮,冰糖的甜味也不能勾起芜邪的食欲。
“殿下!!!”
直到壁萝扯着嗓子在耳边大声喊道,芜邪这才回了神,呆呆“嗯?”了一声。
“殿下,殿下!”
见壁萝没大没小的撑在自己身边,还在聒噪的喊着,心头忽然来了火,皱起眉头吓唬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看来是要赏你板子,好让你懂懂规矩呢,不然以后指不定你要闯出什么祸来。”
壁萝撇了撇嘴,一幅委屈的模样:“殿下早就神游太虚去了,壁萝要是不大声点,能把殿下的魂儿给喊回来吗,娷珠姐姐方才喊了殿下半天,殿下都没反应呢,这会子倒是怪起壁萝来了。”
方才确实是自己无故,芜邪也有些心软,放柔了嗓音问道:“你刚才唤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壁萝依旧撇着嘴,扭捏着,小媳妇受气的样子道:“方才听双姐姐又过来了,说是三皇子来探望帝姬,娷珠姐姐见殿下想的太入神,没征得殿下同意,不敢擅自拒绝,所以出去招待了,殿下……殿下还是不见吗?”
自“放花灯“后,陌景来找过她几次,芜邪都称病不见,一是那晚的一幕,让她心中无法接受;二是她一心挂念母妃,确实没有心思想些旁的事情。
壁萝见她神情低落,忙又小声道:“殿下若是不愿意见,壁萝这就去告诉娷珠姐姐,回绝了三皇子。”
离出巡的日子越来越近,北曜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但陌景是皇子,势必是要随行的。若她无法同去,要想见到北曜湛,最少怕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儿了,想到这,芜邪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拦下壁萝:“不必了,我见。”
说罢,起身欲走,瞥见壁萝的委屈模样,指了指桌上的银耳莲子羹道:“方才是我语气重了些,这莲子羹是娷珠亲自熬的,若是扔了也怪可惜的,不如你就帮我吃了吧。”
壁萝这才又扬起嘴角,眼睛弯成月牙笑嘻嘻的应好,也不等芜邪离开,就坐到桌边端起碗匙大快朵颐。
壁萝心性太过于孩子气,平日里做什么都不长心眼,若是在别处定是漏洞百出,定是要吃苦头的,真不知道北曜湛为何会选这样一个宫女来服侍自己。可她又极喜欢壁萝的天真烂漫,后宫压抑愁人的事太多,身边有个这样讨喜的人在,心情还会不自然的明朗起来。只要自己还在,就能护着她,她即便一直这么散漫,怕也是无碍的。
午后的风带着热气,吹动着衣襟,却只会让人燥热不堪,丝毫不觉凉爽。走在通往外屋的回廊上,芜邪自嘲的摇摇头,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如今自己是否能自保,尚且是个问题,又如何能谈保护别人呢。
芜邪发现,只不过半个月未见,陌景却出人意料的消瘦不少,就连眼下都泛着浅浅青灰,模样竟是比自己还要憔悴几分。看着面前的男子,是那样的亲切相熟,她熟知他的一切,他举杯饮茶前,都会轻嗅茶香,就连嘴唇离杯后习惯性的轻抿,她都不曾漏掉,他的习惯,她早已烂熟于心。
可如今这般看着,脉脉不语间,心中竟觉生出许多隔阂。
他已鲜少穿青白色的衣服,腰间的玉佩虽还是当年那块,但绳结早已换了几次,他脸部的棱角愈发分明,喉结显露,身形更加修长,就连手中的玉扳指,也因长期的摩擦而变得温润光洁。
陌景饮下一盏茶,抬眸才发现眼前无声静立的白衣少女,轻轻唤道:“芜儿……”
那是多么轻细的声音,怕是惊碎了什么般,带着异样的小心翼翼。
娷珠闻声侧首,也看到芜邪进来,惊讶的表情只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另倒了一杯茶放在主位的桌案上,才缓步退到一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