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好色者（二十七）（1 / 2）

董方生断断续续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讲他和白煜清大学时候的事。

说他会在自习的时候坐在白煜清旁边装睡，然后偷瞄白煜清专心看书的侧脸。董方生说看久了，觉得白煜清越看越可爱，眼睫毛虽然不长，但绒绒的，还打着卷，让人很有触摸欲；眼睛很亮，眼珠很黑，虽然眼睛不大却显得很深邃；鼻梁不高，却笔直笔直的，很利落；总是抿着的嘴唇颜色很浅，没有什么血色，但是看着很润。还有脑袋后面因为懒得理发而越留越长的小辫子，董方生特别喜欢拽他的辫子，就像一条小尾巴。

他说最开始不想承认那是爱情，一直在逃避，反正只是朋友程度的关系也足够他光明正大盯着白煜清看了；可是虽然他一直回避着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是顶着各方“压力”和女友分手了。

董方生说他们大一下学期时，动漫社想搞点活动——例如，组织个cosplay舞台剧。

活动刚开始很不顺利。大学的社团活动，全是出于爱好，本质是课余消遣，认真对待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一旦课业忙碌，社团活动肯定要给主业让道。说好的排练，约三次能有一次人到齐就很不错了。

不但每次排练人不齐，服装道具也是个问题。开始准备服装道具时，参加舞台剧的同学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他们排练舞台剧是社里的活动，是要代表学校动漫社去参加比赛的，所以服装道具的费用理应由社费来出；另一派却认为这笔支出不算少，cosplay本身算2.5次元活动，甚至有一大帮动漫宅是排斥cosplay的，他们这帮人来报名参加舞台剧都是因为本身对cos也是有热爱的，这相当于个人爱好，所以道具服装肯定是需要自己来准备。你要是真心喜欢cos，出点钱怎么了？两派大吵一架后，退出了一批人。最终董方生作为起头者之一以一己之力拍定：每个coser负责自己的服装道具，舞台布景等道具由社费来负担。

白煜清虽然不参与表演，但却一直跟着董方生排练，充当起了一个全能后勤的角色。一方面董方生很开心白煜清看他换完装后的样子眼神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喜欢，另一方面却也很不爽其他人随手把外套背包让白煜清拿着，还很大爷地使唤白煜清递水买饭，可是白煜清笑呵呵的完全不介意。

“让你来是看我表现的，你只用坐在那里看我，夸我帅就行了，不用那么积极地帮别人整理衣服拿东西。”

“没有关系，你们排练都很辛苦，我就随手帮点忙。”白煜清说，“你很看重这次的比赛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这些都是些随手的小事。”

董方生说他知道，白煜清那么积极地做后勤其实是为了全力支持自己，也算是帮他来刷好感度。

后来，总体来说，舞台剧很成功，他们一共表演了四场，两场校内活动，两场是漫展比赛，有点可惜的是一次大型全国性漫展的选拔中，他们获得了第一名，有机会去魔都参加全国性比赛了，然而，全国比赛的时间和部分成员的考试时间撞了，他们只能选择了放弃。但就这样，他们的剧团也算获得了小小的成就。比赛获奖后，得到的奖金不但超过了社费出的道具钱，整个动漫社更因此获得了学校发的最佳社团奖。

第二个学期刚开学，剧团三个大三的主要成员因为学业压力不能保证排练时间，决定退出，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退出的那三名前辈恰好原本是小分队里属于最积极的一拨人，并不是再随随便便找三个人就能替补的了那个空缺的。而且，招新人后，情况更糟了。因为属于爱好活动，招人选拔也没有那么严格，新招的人，让董方生有点……怀疑人生。

举个例子，其中一个男生，他分明就是打着来参加舞台剧的幌子来撩妹的，连服装都不认真准备，随手在网上买了套二手的衣服凑合了一下，而且还买成了另一个相似的角色的。董方生三番两次找他谈这件事，他却一直不当回事，天天就知道蹭着一个和董方生同级的学姐聊天。

董方生好几次和几个管理层成员聊把这位男同学踢出团，但其他人都不赞成。只因为那个男生的外形条件很好。

越往后面，董方生越觉得带不动了。

剧团的气氛越来越奇怪。其他管理层成员虽然心里难受却都选择了沉默，只有董方生选择了爆发。董方生在发了好几次火，破口大骂了好几个不认真的成员。董方生以为他用激将法刺激一下大家，大家就会认真起来，然而，他的爆发只为自己拉了一大波仇恨。

后来排练时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排练时，有个女生的mp3突然找不到了。不知道谁提出了搜身，虽然也有人提出了搜身不太好，但大多数人沉默着赞成了搜身。那个mp3还挺贵的，丢东西的女生哭得特别伤心。搜了一圈后，有人叫找到了。董方生看着那个找到mp3的男生手上的包一身冷汗，因为那个包，好像是他的。

认出那个包是董方生的人不止董方生一个人。很快所有人都向董方生投来了怀疑的眼神。好像认定了是他偷东西。

千钧一发的时候，白煜清开口了：“大概收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拿错或者放错了吧。大家的包都这么像。”

“不一定吧，xxx（丢东西的女生的名字）的mp3是今年的最新款，不但贵而且还是限量款很难买。这个包是谁的？出来解释一下吧。道个歉。”另一个人很不给面子的打断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白煜清，“没认错的话，这个包，好像是董方生学长的吧？”

“我……”董方生刚想开口，白煜清拉住了他。

白煜清拿下自己身后的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了董方生的包，递给了董方生：“那个包不是董方生的，他的包一直在我这里。”

“那个包……应该……是我的……我……我真的没有拿***的MP3。”另一个男生颤颤巍巍地出来认领了包。

后来事情就那样不了了之了。白煜清说他看到了那个提搜身的同学偷偷翻动过董方生的包，白煜清觉得有点违和，就把董方生的包塞自己包里随身带着了。没有想到很快就出了这码事。董方生曾经对着那个提搜身的男生发过火，因为他排练的时候不认真。

那名男生在董方生和白煜清找他私下谈这件事时，态度很差。非但不承认自己想诬陷董方生还说白煜清和董方生天天仗着自己是学长就给他脸色看。

“不就一个社团活动么，谁稀罕。还耽误我学习。”他丢下几句很没礼貌的话就退出了。

然而，这件事只是个序曲。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又出事了。舞台剧的一个很重要的道具坏了，而且从整齐的被划破的口子来看，明显是被人蓄意破坏的。这个道具不但重要，而且很贵。

查了一圈，根本找不到是谁破坏的道具。董方生和团员们商量着凑钱再买一个，虽然最开始是动漫社社费购买的，当时已经花了很大一笔社费了，现在再开口要批社费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这笔费用真的不小，大多数剧团成员不愿意出钱，还指责董方生等几个管理层成员没有看好道具，应该由他们来出这笔钱。董方生最终选择自己来出这笔钱。因为，爱吧。

知道董方生自己掏钱买道具后，白煜清问了董方生道具多少钱后，第二天递给了他一个装着厚厚一叠钱的信封。

董方生问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生活费本来也没多少，这笔钱我来出吧。当做我对你的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