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欣喜与煎熬(2 / 2)
“切,白天爬山没爬够?”辛子墨侧着脑袋问。
下午上山去找史大牛的,窝棚里没人,村民们说他回三柳屯了。在萝卜地里巡查了一番,实在无趣。
这要是换了以前,王有才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虽然惹人烦,倒也不至于象如今这般冷清。
“年轻人,多练练总是好事,我可跟你说啊,特别象你这种情况,不经常锻炼的话,寿命不长。”朱长林握着空心拳头比划了一下。
“我可没你那么多的闲工夫。”辛子墨说着就要关窗。
“别呀,唠会嗑呗,我也是为了你好。”朱长林一边压腿一边把辛子墨喊住。
“谁稀罕,你先活到我这么大的年纪再说吧。”辛子墨瞥了朱长林一眼。
“别得瑟,一千年了不起啦?”朱长林若无其事地说道。
“准确地说,九百九十七年。”辛子墨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哇靠!唬谁呢?还差三年凑满一千,那你干嘛不晚出来三年呐?”朱长林说道。
大凡修炼,以一千年为一个周期,辛子墨之前跟朱长林说过。
“想知道原因?”辛子墨问。
“什么原因?”朱长林一个箭步跳过来,两只手扒在窗台上问道。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信吗?”辛子墨反问。
“信,当然信,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怀疑过?”朱长林嬉皮笑脸地强调。
本以为这么一说,辛子墨肯定会感动涕零,哪知道适得其反。
“算了。”辛子墨幽幽地叹了口气,关上窗户睡觉去了。
“哎哎哎,别呀,我没说错什么话呀?心里想啥就说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大男人哪有这么爱生气的?你倒是出来呀,我睡不着,咱聊聊天吧。”朱长林拍着窗户说了半天,辛子墨就是不理。
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这也太小气了吧,没劲!一点情趣都不懂,终究非我族类。”朱长林叹了口气,蹲在辛子墨房间的窗户底下埋怨。
“啪”的一声,窗户打开了,辛子墨探出头来。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朱长林看见辛子墨的眼圈红了,真是莫名其妙。有时候,这家伙比女人还要多愁善感,一不小心就能把他得罪。
辛子墨望着朱长林,嘴唇掀动了几下,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却有半个字没讲。
朱长林完全懵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颗心好像被人揪住了似的难受。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不懂感情,甚至有同学给他起过“怪情生”的外号。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生,对女生的追求无动于衷,那些羡慕他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
“啪”的一声轻响,辛子墨的窗户紧紧关上,隔着雕花格子,依稀见得到他的身影。
朱长林挨着墙壁坐了下来,铺地的金砖上冷冰冰的。
二十五年来,形孤影单的世界,欢乐似乎不多,那些愁却从未端过。
大街上人来车往,繁华的都市里,霓虹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在大学里读的时候,朱长林喜欢透过宿舍的窗,瞭望远处的山岭。
看山岭黄了绿了,绿了黄了,无论春夏秋冬,他总觉得远方的山林才是他的归宿。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不明白。不过,这种感觉却是他放弃都市,回归山林的主要原因。
就像他的心,始终被一根线牵着,至于什么线,他也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辛子墨蠕动嘴唇欲说还休的模样,成了掠过朱长林内心的一道亮光。
二十五年来,一直蛰伏在朱长林心里的孤单,好像消失了。
虽然有些酸楚,却很温暖。
温暖得他连地上透出来的凉气都不觉得冷了。
“子墨。”朱长林侧转过身子,敲了敲门喊道。
屋里没人应答。
“子墨,我想进来。”一股强烈的愿望从朱长林内心涌起。
还是没人应答。
“子墨,让我进去吧,我有好多话想说给你听。”朱长林又敲了几下。
“啪”
门没开,从窗户里丢了一条毛毯出来。
朱长林接过毛毯,深深嗅了一口,裹在身上。淡淡的墨香气,是辛子墨的独家标识。
“子墨,把门打开呀。”朱长林提高了音量。
他怀念刚回家时,和辛子墨同床共枕的那两个晚上,可是可恶的王有才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王有才你个瘪犊子,老子不弄死你就不是朱长林!”朱长林咬牙切齿发着狠。
“啪”
辛子墨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朱长林心里的亮光好像也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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