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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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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初秋的月光清冷,落在地上将斜七竖八粗细不同的枝桠照映得如同鬼影一样。

一阵清风吹来树枝便轻轻摇晃,更加显得周遭环境凄清。

阙修然走在清冷的月光下,只觉得心已经冷成了磐石,他脸上表情木然。与面瘫不同,那是只有内心痛到扭曲再不能顾及仪态时,才会露出来的神情。

“方俊洺,不要说的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不要忘了,当初屠戮阙家时你可出力不小!”女人平日温婉的声音此刻变得尖锐极了,可阙修然听到那些话却陡然僵住了身形……

对话还在继续,这回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压低声音说:“玉渺!”声音带着呵斥与警告,紧接着又软了下来,道:“我刚刚错怪你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你别生气了……”

男人小意哄着女人,可女人却明显不吃这一套,只听到一阵衣袖撕扯声,是女人把男人抓着她的手臂挥开了。

只听那叫做玉渺的女声道:“你别跟我来这套!这么多年我生气你都用这套哄着我,不能有点新意吗?”

男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女人见他不说话气焰更甚,只是她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没有把对方太绝。缓了缓口气道:“没有找到那东西是应该的,如果这么容易就找到的话,那我们二十年前就找到了。现在想要尽快找到那东西,不被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先我们一步的话,只能我们亲自出马了。”

男人顿时惊讶的看向她,随后想了想便明白女人为何说出这番话了。他敲了敲手里的折扇,稍作考虑便道:“这么做也可,不过要等我回去安排一下。”

女人从头到尾神色没什么变化,这会儿也神情冷淡的道:“没问题。但是最多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必须赶到那里。”三天后那里就要开了,绝不能错过那个时辰!

男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谈,便要分手了。

.

阙修然站在阴影里静静把所有的话都收入耳中,他始终微微垂着头,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可听清了那两人所有的话,明白了话中指代的“阙家”是指代的哪个阙家,阙修然便再也无法做出表情了……

冷白的月光洒了他满身,周遭除了虫鸣再无其他声音,空旷的夜色里清瘦挺拔的身形显得格外孤独。

一阵夜风吹来,撩起他额前的须发。露出饱满光洁的前庭,也露出紧皱的眉头,和满含痛苦之色的眸子。

阙修然没有想到对自己有再生之恩、平日里悉心教导自己让自己吃饱穿暖,生病时会温言安慰的温柔女人,竟会是害死自己全家之人之一……

这个真相是那么的可怕。他阖着眸子,忆起自己还小时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端正严肃的面孔见到自己时也会立时柔和下来,还有庭院里会陪自己玩耍的家仆……这一切都被那两个道貌岸然的人给毁了,而他被仇人养在膝下,还对仇人产生孺慕之情……他该死!

阙修然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比夜更黑、更沉。

持在手中的剑剑尖还在往下滴着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过了一会儿便蓄积成一个小水洼。

阙修然翻手挽了个剑花,银白的剑光在黑夜里一闪便被收入鞘中。

那两人的性命他已收下,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还活在世上。想到那个平日里对他百般欺负刁难的小师弟,阙修然缓缓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

站在珏艺观门前,阙修然看着面前“珏艺观”三个大字,心中戾气陡生,挥手便把牌匾从中间劈开。

牌匾“嘭”地一声落在地上,摔成四五块,阙修然从上面踏过去,脚步落在上面格外重,步入院中。

云水院厢房中霓烟还未入睡,他一向睡得晚,今儿个也同样如此。

他脱了外衫,只着了件薄薄里衣趴在柔软的锦被上,乌黑滑亮的发丝顺着脊背起伏的曲线直蔓延到脊椎,余下的尾部便轻轻搭在不小心裸露出来的腰际,这副情景无端活色生香起来,若叫人看去那人也必定血液沸腾。

只是这一幕落在不是旁人而是此刻满心仇恨仇恨的阙修然眼里,云水间的门没有关严实,还留了一条缝,他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接着入眼的便是少年只穿着薄衣便趴在软被上的画面。

霓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悔改,他娘曾经警告他那么多次他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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