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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闻到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味道，不大好闻，又有一股陈年的药味和人的怪味，房间里面阴沉沉的，唯一一面镜子被布盖得严严实实。开韵师傅拿着灯站在床边。

“鉴络？”开韵师傅问了一句。

“是的，开韵师傅。”鉴络说。

“点灯。”开韵说。

鉴络听话的开始点灯，床上的莲语忽然挣扎着要坐起来“不要点灯！”

听到这句话，鉴络看向开韵师傅。

“点。”开韵师傅说“全部点上，开窗。”

站在外面的人眼看房间亮起，开郁笑起来，对丹迁说“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开韵在一边吗？”

丹迁对于师傅十分喜欢开韵师傅这件事已经有所体会很多年，自然的回应“因为开韵师傅好看啊。”

“非也。”开郁师傅说“是因为开韵是对得起自己的人，就像现在。”她笑着说“就算让莲语死，她也会让莲语死得明白。”

丹迁不大明白师傅的话，只是点头。幸而开郁又将眼神转到了房间那边，嘴角含着笑。当年开韵不是没有手段，只是看到的只有自己罢了。

鉴络手上拿着灯笼站在一边，看着开韵师傅将床上的账帘勾起，将莲语长老扶起来，还在她的后背塞了垫子。

“长老，脸色比从前差多了。”开韵说“怎么就老的这么快呢？”

莲语看着开韵，她知道丹现已经被带走，自己看来也是自身难保，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刻薄起来“没有你的天生丽质，当然老的比你快了，但是开韵，你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分，想来日子也不好过吧。”

“莲语师姐真是有趣。”开韵笑着说“几天前彬公子才给我送了新的额饰，说是过几天来看我。”

听到彬公子的名字，莲语喘气的声音又粗重了一些“笑话，他还会来看你？”

“这些年，彬公子一直想要我跟他走，可是我都因为阿琴的事情误会他，不愿意和他走。”开韵的脸有点落寞，在灯光下面显得又温和又寂寞又带着些许无奈，秀美的眸子忽然弯起，对莲语说“但是现在事情水落石出，我就可以放心跟他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莲语手一伸，抓住开韵的衣袖“但是他是恩主，开韵，你离开了红鹤院，还是什么？”她的眼睛越发的有神“你不是那个舞乐仙子了，也不年轻了，你要是跟着彬公子，他能喜欢你几年？”接着她的眼神落在开韵的腹部“而且，你不能生育。”

鉴络有点惊讶的看向开韵师傅。

“这还是多得师姐和师傅多年的培养啊。”开韵笑着说“当年想要我一直跳下去，所以给我下了多年的药，现在虽然不能生育，但也没有遭受过落胎的痛苦。不像师姐，落了几次，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鉴络听到之后，心底泛起恐惧。

“所以你和开郁就一直喝着那种药？”莲语说“你说我丧心病狂，为了续命不惜饮血，我看你们和我半斤八两，不过我害人，你们害的是自己罢了。”

“可是害人终害己，而我们不过害自己而已。”开韵笑着说“而且我觉得，彬公子不会介意的。”

“哼，谁会不介意？”莲语笑起来“今日是你和开郁赢了，但是我毕竟当过长老了，也让你伤心过了，我没有什么遗憾。”

“哎呀，师姐。”开韵笑着说“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呢？”她抬手对鉴络说“拿镜子来，我给师姐画个妆，好上路。”

听到要照镜子，莲语的脸色就变了。

“我不照镜子！”莲语说“你出去！”

“师姐，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我弄得好不好呢？”开韵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久病卧床的莲语，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莲语瘦的可怕，身上几乎都是骨头，稀疏的白色头发能看见白色的头皮，皮肤干枯，就像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开韵将莲语拖拽到凳子上面按着，鉴络走过去拉开盖住镜子的布。

“啊！”莲语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你看看，你这些年续命的出来的样子。”开韵笑着拉开了莲语的手，鉴络这才发现开韵师傅的手比她想象的有力气，看着柔弱，但是她清楚看见莲语长老的手被她捏出了淤青。

“看清楚了。”开韵师傅抓住莲语长老的头发，将她的脸对着镜子，莲语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不张开眼睛是吧。”开韵师傅说“鉴络，既然她不想看，我们就让她接着活。”

听到这句话的鉴络抬起头，难以置信的说“之前不是说……”

“嘘。”开韵师傅说“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听到开韵的话的莲语眼皮动了动，但是依然没有张开眼睛。

“我们不用孩子的血，我们用其他血试一下，能不能给你续命。”开韵说“或者最后，让你像阿琴那样，被剖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