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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得极近,宁灿的泪落在了司殊曜的脸上。
司殊曜的瞳孔猛然震颤,却硬着心肠逼问道:“怎么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要这么说话?
你阅人无数,发现我最好,你是觉得我应该为此开心吗?
或许,我是该开心的。
我等你认定我,等了那么久。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宁灿艰难地往上扯了一下嘴角,却倏然落下。
痛哭出声。
跋涉过长长的年岁,幽微的心径,终至心心念念之处,却发现,并不那么尽如人意。
“宁……宁宁,宁宁,别哭……”
司殊曜慌了神。
他本意是想激发一下宁灿对自己的占有欲,没想到会让他这么伤心。
明明以前,都不太在乎的,随便骂几句,就翻篇了。
“宁宁,我错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司殊曜给宁灿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宁宁,我喜欢你,我爱你,别哭了,不要哭了。”
宁灿根本听不进去司殊曜的话,哭得停不下来。
司殊曜紧紧抱住了宁灿,完全失了分寸。
什么自尊心,他不要了!一点也不要了!
“宁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司殊耀的声音发颤,泄露了心底的乱。
“我没有过别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以前说的一些话,什么这个好那个不错,还有刚刚的话,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也是……也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卑微太可怜,还有,还有就是想气你……对不起。”
一直不愿说、不敢说的话,终于冰澌溶泄。
“我有时候会想,当年推了你们学校的邀请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见你,就不会被你或成心或无意地当成替身来追。那天远远地看着你,就觉得有羽毛在我心上挠,但我也没有太在意。那时我对婚姻的规划啊,是要么就自由一生,要么就商业联姻。爱情是什么?是一场旷古的骗局,是让人心甘情愿繁衍后代延续种群的鬼话,是把赤|裸的欲望和利益粉饰成美丽的童话。可是……”
司殊耀默了一会儿,经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浸润了他发紧微哑的嗓音。
“可是你入了我的心,改写了刻在我骨子里对爱情的认识。爱情是什么?是你的笑容,你的眼泪,你的言语,你的沉默,你的脾气,你的身体,你的……一切。”
坚定而温柔。
“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我亵渎爱情,月老想给我点颜色瞧瞧,才把你的红线早早牵给了另一个人。不过,你在我身边,你是我的,所以……没关系。”
“后来从阮澄那儿听说,我竟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把你抱回家呢?我宠着你长大,让你除了我,看不上任何人。”
宁灿早就停止了抽噎,瞪大了眼睛看着司殊耀,眼神却是飘散的。
就像,就像在听不知道什么国家的外语听力。
你在说什么?
司殊耀撕下了自己总是游刃有余的伪装,还有些不太习惯。
尤其他把自己剖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而宁灿却只呆呆地看着他。
司殊耀为了掩饰尴尬,挤出了一个笑来。
宁灿眨了下眼,又没反应了。
在两厢沉默和宁灿的目光里,司殊曜感觉自己的脸皮掉了一地。
司殊曜索性破罐破摔道:“我一直想问……”
开口还是有些羞耻,司殊曜感觉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醋。
司殊曜避开和宁灿对视,目光上移,看着宁灿头顶的发旋,有些凶有些气地问道:“你以前到底喜欢谁啊?”
“我,我以前喜欢谁……我不知道啊,不是,不是不知道,是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啊。你是谁的替身,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你是有被虐妄想症吗?”
宁灿的声音比往常大了很多。
就好像摇摇欲坠的乌云散了,他置身于辽阔的旷野,不自觉得声音就洪亮了起来。
沉默,沉默。
两人的话正摧拉枯朽地重塑着误会重重地过往。
宁灿突然说了一句:“你刚刚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
司殊曜面无表情地回道:“你的也是。”
宁灿:“要不,先不想了,我们按以前的剧本来?”
司殊曜笑了,又恢复了以往深海漩涡般不可琢磨的神秘感与吸引力。
司殊曜按着宁灿的后脑与自己接吻。
心尖上花苞舒展,唇舌间酥雨缠绵。
宁灿微微挣动,司殊曜放开了宁灿,眼神有些危险。
但宁灿现在知道,在感情上,他就是一只纸老虎了。
宁灿的声音就像放学小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我就是想说句话。”
“什么?”司殊曜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你是我的。”
“是。”
司殊曜把宁灿抱进了浴室。
司真意洗了澡出来,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头发还湿着,但已经梳利落了。
慕林溪觉得司真意的一些小心思实在太可爱了。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他还给司真意洗过头呢,一头泡泡的样子都见过了。
但司真意每次一个人洗澡之后,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地再出来。
慕林溪用最大的风力,把司真意梳得利落的头发给吹乱了。
司真意眼巴巴地看着他,有些委屈,有些宠溺。
慕林溪感觉自己的心都化成一汪春水了。
慕林溪调小了风力,这样两个人也能正常交流,不需要用吼的。
慕林溪:“真意,我跟你说个事儿。”
司真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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