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难温（一）（2 / 2）

冰凉的湖水没过脚面，小腿，大腿。温莎一步步地向下走，对寒冷刺骨的湖水无知无觉。

不，他还是有一些知觉的。

冷水刺激着脚腕的伤口，强烈的刺痛让他差点就把脚给缩了回来。

但是很快，温莎就感觉不到疼痛。

他能够感受到湖底新鲜的淤泥，在脚趾缝隙里钻出。

他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湖风，吹拂他的发间。

他也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个男人焦急的叫喊。

“艾德里安！”莱昂内尔回过头时，温莎的肩膀已经浸入湖水，可他还在往前走。

恐惧立即摄住了莱昂内尔的神志，他不假思索地向着温莎冲了过去，全然不顾被脚下，以至于树根绊了个趔趄。

秋叶湖的秋季，地面上的落叶很厚，这不足以伤害到莱昂内尔的身体，却伤害到了他的心。

因为，就在莱昂内尔摔倒的时间，温莎的脑袋渐渐地消失在湖面当中。

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不！

莱昂内尔内心疯狂地叫喊，他继续是爬着，四肢并行地跑到了湖边。

来不及解开身上的衣服，莱昂内尔就跳下了水。

此时此刻，阳光很好。

秋日清冷的光线，射入清澈湖水当中。

秋叶湖的水，秋叶湖的日光，让这一片区域能见度很高。莱昂内尔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在渐渐下沉的温莎。

温莎的头发，如同水草一般，在湖水当中飘荡。

在莱昂内尔看见温莎的同时，他敢肯定，温莎也看见了他。

温莎在水下眨了眨眼，但是没有说话——他还在持续下沉。

莱昂内尔发疯一般游了过去，一把抱住温莎纤细的身体，把他往岸边拖拽。

这个过程并不太容易，主要的阻力不是来自于温莎本人，而是他脚上的金属镣铐。

即使是空心的金属铃铛，也毕竟是金属，有着相当的重量。

现在，莱昂内尔才知道，这个镣铐应有的重量。莱昂内尔吃力地拖着温莎，拼命地蹬水——温莎已经沉下去有一点时间，他需要氧气。

他们不过露头一秒，只要莱昂内尔一松口气，温莎又很快被脚上的镣铐拖着往下沉。

莱昂内尔不得已，只能抱住温莎，又把温莎给拖起来。

戴着这种东西，温莎可没有办法游泳。只能靠莱昂内尔一个人，拖着两名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有一枚金属镣铐，拼命往湖岸边游去。

等他们上岸之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

温莎仰躺在草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跪在地上，胳膊撑在他耳边的莱昂内尔。他不开口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

“你这是在干什么？艾德里安！”莱昂内尔气急败坏地捏住温莎的脸颊，以凶恶的口气指责道，“我不是说过，不希望看见你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温莎冷冷地说，“什么都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该死，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想着你自己！”莱昂内尔用力甩开他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你就不能想象你的家庭，想象红泥山庄！你的哥哥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把你培养成一名符文法师，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子爵大人，”温莎神情冰冷地问，“觉得我应该怎么报答？”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做了多么糟糕的事情。”莱昂内尔说，“你这是背叛的行为！你只为了你自己着想吗？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自私？”如果有可能，温莎现在想冷笑，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子爵大人竟然还指责我自私？到底自私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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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新的封面，这次总没问题了吧？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