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九）（2 / 2）

莱昂内尔原本以为温莎会拒绝，但他竟然用力抓住莱昂内尔的脖子，野兽般地撕咬、亲吻，恨不得要活活吞下那只小狮子。他的爪子，也在狮子的脖颈上留下几道抓痕，恶狠狠的样子完全不复当初兔子般的可爱与温顺。

唇舌交缠，水声黏腻。难耐的闷哼嘶哑绵长，炽热的呼吸令水雾蒸腾。主动的，热情的，饱含情欲不带理智控制的吻。令人从头皮到指尖都酥麻难耐。

直到把对方的嘴唇都咬得红肿，温莎才放开他，没有焦距的双眸里满是欲望蒸腾。

艾德里安在渴求我，这个想法让莱昂内尔根本无法自持。他低头看了在自己身下趴着的温莎，动情地用鼻尖磨蹭布满红霞的面颊：“太好了，艾德里安，你还是我的。你还在这里，在我臂弯里。你还在这里，在我身边。太好了，艾德里安。我好爱你……”

可温莎的想法，和莱昂内尔想的大不一样。他只是要抵抗由戒除魔药，对抗魔瘾症，来转移注意的任何东西。就算莱昂内尔不在此地，他或许会用别的方法来对抗魔瘾症。当然，未必会成功。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想法，只有一样……

“你还要我忍耐到什么时候？！”温莎疯了一般大喊大叫，愤怒之火与欲望之焰，灼烧了所有的理智，他的爪子狠狠地抓住莱昂内尔的小臂，在上面拉出四道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快动啊！”

【圣光术】

雪还在下，两个人各怀心思，抵死缠绵。

莱昂内尔装作看不见温莎的目的，温莎也装作看不见和他上床的那个人是莱昂内尔。对，就是那个要他留在身边的男人，曾经他疯狂爱慕过，曾经他咬牙憎恨过，曾经他害怕恐惧过，曾经他无奈依靠的男人。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太多，不装傻，恐怕很少有人能够活得下去。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所有人都在妥协。向自己的家庭妥协，向自己的恋人妥协，向自己的朋友妥协，向自己的事业妥协，向自己的国家妥协，想自己的种族，向这个世界妥协。

唯独没有，能够一再向自己妥协。

能够遵从内心的人，向来是凤毛麟角。

因此他们也被世人认为是怪人，可奇怪的，哪里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怪人？

不断向别人妥协，为了别人而活的人，才是真正的怪人。

“子爵大人”温莎的声音将莱昂内尔的思绪拉回，他板着一张小脸站在莱昂内尔面前，柔顺的浅金色头发贴着面颊，“你很热吗？”

“哦，是……不……”莱昂内尔动了动手脚，才发觉四肢都被冻得有些僵硬，“我想我挺冷的。”

“哦……”温莎疑惑地看了莱昂内尔一眼，并没有建议他去温泉里面暖和一下身体。实际上，温莎什么都没说，裹住还在冒热气的脑袋，头也不回地回去生命神庙。

不光莱昂内尔有疑惑和为难，温莎自己也有数不清的矛盾。是的，他感觉自己自相矛盾。

有一个事实，在丹古堡，在凯拉尔城，在秋叶湖，在朱诺斯城甚至在加圣斯通城，温莎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到了圣山，这个问题明明白白地摆在温莎眼前——或许是他在莱昂内尔身边呆的时间太过于久了，他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他既厌恶这样的自己，也毫无解决办法。他的贪念，比他想象当中更为严重。他贪恋来自于另一名男人的体温，贪恋对方身体的味道，甚至是贪恋苏珊娜的欢愉。

在爱情女神苏珊娜的教义当中，普遍认为肉体和灵魂应该是一体。

温莎感觉自己的灵魂应该是拒绝的，至少他以为应该是那样。可他的身体……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身体之间的交流，远胜于任何语言和动作甚至眼神。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简直好像就是天生一对。

就像是全知者与全视者，两者从一开始，本应该是一体。

就像是终究分裂的双生神。他们本应该就是一体。

就像是被劈成两半的葫芦，两半本应该是一体。

略带苦恼地低下头，温莎把脸放在膝盖上。他的问题，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答案，而且每天都会出现新的问题，容不得他静下来仔细思考。

“你在逃避。”一个声音突然在温莎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