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大法师（三）（2 / 2）

“我认为你最好从那里下来。”温莎本想走开，但他忍不住先开了口，“会掉下去。”

“如果那是你的希望。”莱昂内尔没有回头看温莎，他的声音悠远沉静，仿佛从另一个温莎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口中吐出。

“我不会希望你掉下去，”温莎神情严肃，语言冰冷。他双手抱臂，歪斜脑袋靠在最近的一颗小树上，态度和语言里都表现出再也明显不过的防御姿态。“那会砸到下面的人。你看，还有人在那里工作，清理战后的朱诺斯城，做一些简单的重建工作。我不希望他们正在辛苦工作时，被只需要躺在床上，享受照料的男人给弄伤。”

“艾德里安……”这方法很有效，莱昂内尔自行走了下来。他披在肩膀上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那外套看上去脏兮兮，破了洞，布满血迹。

温莎本能地后退几步，一脚踩进灌木丛里：“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跳下去。”

“艾德里安，”莱昂内尔的步伐很大，他向着温莎靠近时，如同一头猎食的狮子。他逼人的气势甚至胜过他受伤之前，“真是难以相信，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我还真高兴，你能够亲口承认，你爱过我……如果不是你又一次在我面前背叛我，我可能会相信你。”

“你竟然在生气？”温莎冷哼一声，抬眼望向莱昂内尔，“我并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你拿走了烟斗。”莱昂内尔冷冷地说，“你有了新的主人，迫不及待地要向他献殷勤了。小可爱，真是会讨好人啊！”

“就因为这个你生气？”温莎哭笑不得地说，“那只是一个烟斗！你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戒烟。这是为你的健康着想，所以我拿走了它，这不是很明白吗？”

“那，不仅仅是一个烟斗……”莱昂内尔捂着下巴，情绪看上去很激动，“你……艾德里安，你得把烟斗还给我。”

“我收起来了，”温莎平静地回答，“你得戒烟，拿着烟斗没用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情上说谎，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地明白，不能让莱昂内尔知道提摩西拿着那东西。

“我或许也可以把它好好地收藏起来。”莱昂内尔凌厉的目光仿佛一眼看穿温莎，温莎不由得别过头，不和莱昂内尔的目光接触。“你还拿走了烟叶，可是你不抽烟。是你的新主人要抽烟吗？没想到，艾德里安你是如此善变。”

“善变的是你。”温莎反驳道，“你一直都轻易地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我甚至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你完全属于我。”莱昂内尔一把拉住温莎的长袍，“是你不会再有异心，总想着要逃跑！是你不会和那些神秘地下组织密谋，想要杀掉我来摆脱我！是你能够真正面对我，而不是一直逃避！艾德里安，如果你有什么怀疑，为什么情愿去求助他人，都不肯再度相信我呢？”

“我没有想过要杀掉你！”温莎眼圈一红，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即使是在你把我关起来，虐待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

“可你做了！”莱昂内尔对着温莎低吼，“你联系上了你的同事，让他们趁机敲晕我，然后把我丢在一片火海当中！你抛弃了我，即使是我在为了你能够顺利爬上星辰之塔在抵抗上古军团的时候，你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即使是我躺在床上，等待你的垂怜时，你也没有看我一眼！你只是来取走你需要的东西，还每时每刻都表现得像一名受害者！”

“我本来就是受害者！”温莎别过头，任由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既然你对我的兴趣缺失，却还不想放我走。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向来做不了一名好的情人，不是因为我的心渴望自由，而是……而是……我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艾德里安……”莱昂内尔的语气软了下来。

“莱昂内尔，我恨你，我是真的恨你！但是我……我更加……”温莎揪住莱昂内尔胸口的衣服，疯狂地抓扯着，“我更加害怕……我很恐惧！”

“那你在害怕什么？”莱昂内尔认真地凝视温莎，那湖水般的眼睛当中满是关切。

“懦弱……”温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痛恨我自己……我的懦弱……我的无能……还有我为什么还要戴着这该死的戒指！”

“所以你就要通过杀了我，来证明你是勇敢的？”莱昂内尔冷笑着，那笑容扭曲又苦涩，“你通过这些方式，向你的新主人示好吗？你每次都差点毁了我，毁灭，才是你最终希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