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击亚特兰蒂斯（二）（2 / 2）

他是温莎，又不是。

他安静地呆在原地，看上去好似一尊毫无生机的雕塑。而他起伏的胸口，则说明他是活的，还有呼吸。

即使是在温莎重病时，莱昂内尔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温莎。

他美丽的肌肤可以震慑人心，似雪山上刚刚升起的太阳，照耀在雪地上。或许是因为正在忍受无比剧烈痛楚的原因，伴随着温莎的间歇性抽搐，汗珠不断从他的皮肤之下溢出。他浑身晶晶亮，好似他的皮肤是由钻石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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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柔软的羽绒拥抱着他的身体，头顶天花板上，金合欢树的影子随风摇曳。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气味——温暖而又令人迷醉，带着些许汗味和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这味道，令温莎想起来他睡在莱昂内尔身边的日子。他眨了眨眼，习惯性地向自己身侧看过去。床上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而在床边，身材高大的金发男子趴在床沿，好像是睡着了。

“不，这是梦。”温莎赶紧闭上眼睛，翻身将脸埋入枕头里。只要他再次睁眼，这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就像之前那些醒来就消失不见的梦一样。

然而，从床边传来的呼唤，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你醒了。”莱昂内尔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亲切，只是在这亲切之下，只有温莎才知道，有多少虚情假意，“身体怎么样？”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味。温莎突然产生了错觉——这些日子，离开莱昂内尔这几个月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他依旧被囚禁在丹古堡高层的塔楼里，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趁着莱昂内尔凑过来关心时，他起身就是一拳揍了过去。

魔法的能量纷纷呼应起来，他拳头当中的光芒，强烈到令人失明。不仅是莱昂内尔，温莎也被这强大的光芒夺走了视力。

“艾德里安！”

伴随着莱昂内尔的惊呼，温莎看见在光芒之中发光的男人。

说起来这景象简直是诡谲之极，可却意外地透着一番无法忽视的圣洁感来。他恢复了视力，能够和莱昂内尔对视的同时，莱昂内尔也在看着他。

他能够轻易看见莱昂内尔破裂的嘴角，以及他那白色的眸子和头发。一切都是那么白，发着光，所有的光芒都好像从他们的身体当中透出来。

莱昂内尔并不会比温莎的吃惊少，他看见温莎的这个状态。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活像一条离开水的鲈鱼，整个人都好像被石化了一般。

这样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太久，温莎的光芒首先黯淡下来。当他收敛起自己的光芒时，他再去看莱昂内尔的样子，也和在光芒之中有些不一样了。

莱昂内尔还是那名和普通人类无异的男子，刚刚那个散发强烈光芒的男子，只剩下身边星星点点的微光。他的嘴角带着淤青，满脸都是委屈。

“你……”莱昂内尔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地把话吞进肚子转了一圈，出口的话令人意想不到，“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莱昂内尔说话间差点咬掉舌头，也让一头雾水的温莎差点没有被口水呛到。这没头没脑的称赞是从何而来？一时间，温莎感觉莱昂内尔又变成了那个在秋叶湖时，嘴上说着“喂胡萝卜吃雪鬃”，却把胡萝卜往自己嘴里塞的男人。

“不管你是怎样到这里来的，都给我滚出去。”温莎拉下脸，警觉地盯着莱昂内尔。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同样的招式，还想让他二次沦陷吗？休想！

“艾德里安，”莱昂内尔放松下来，轻声叹息，“我接到你的信件，来协助你。”

“我不记得有给你写信。”温莎冷冷地说。

莱昂内尔打开外套，从贴胸的内兜里摸出一封信：“我一直带着呢，艾德里安。你要否认这是你的笔迹吗？”

“那是发给各大领主的公函，”温莎的脸色出奇冷漠，态度坚硬得像花岗石，“不是我写给你的信。”

“艾德里安……”

“闭嘴！”温莎反手一巴掌打在莱昂内尔脸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