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第二天，顾遥在友人的陪同下到了三中，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三中——淮市最好的中学。

踏进校门，教学楼隐在一片金黄的银杏林中。

白墙红砖，典型的淮市旧筑，教学楼里传来学生的声音，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刻苦读书的时候。

“很怀念吧。”友人轻声说道。

顾遥望向远处的高楼：“不，我从来不怀念，太苦了。”

“太苦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工作后我从来不亏待自己，Chanel新款的包，Burberry的风衣，Prada的时装，我全都要。”她一笑，“挺病态的。”

“我想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要资助沈彻了。”友人抿了抿嘴。

两人往教学楼走，到了四楼的办公室，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女子起身迎接。

“你就是顾小姐吧？我是沈彻的班主任，可以叫我李老师。”

“小冯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沈彻真的是非常好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温和。”李老师从案前拿出一份资料，“这是他两年以来的成绩单，你可以看看。”

顾遥接过成绩单，翻开最近的一页，接近满分：“他现在是和母亲一起住吗？”

李老师端来两杯水，热忱地招呼：“顾小姐，请坐，中午没人。”

“谢谢。”顾遥诧异于班主任的热情，看来她很关心沈彻。

待顾遥坐下，李老师才开口：“他母亲疯了，从几十层的高楼一跃而下，‘啪’，人没了。”

“喏，那楼从窗外还能看见。”李老师指向窗边，“留下沈彻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靠着亲戚的接济过日子。”

顾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麻烦你等一下，我去叫沈彻，你们好好谈谈。”李老师往门边走去。

顾遥目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忽然有些紧张，把纸杯捏得变形，杯里盛出的水浸在了毛衣上，她也浑然不觉。

她脑子里想的是，该要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她完全没有底，怜悯？同情？都是对这个孩子的俯视。

脚步声慢慢临近，“吱地”一声。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