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苍苔落绛英(1 / 2)
不知不觉中,已无事过了一年。弗姐姐的离世在家里人心中也渐渐告一段落。娘亲却一直在为我的婚事做着准备,而我,偶尔读读书,练练字——这个家里虽然对女子读书不太赞成,但至少没有强烈反对,顶多在我读书写字的时候家里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一会儿也就走开了——虽然书读的不多,字也没练太好,但至少不算文盲了。
毕竟,将来要做北宋第一才子的妻子,文学素养总不至于太差。
后来,苏轼的父亲苏洵去世了,家里人再一次沉浸在哀伤之中,而苏轼苏辙两兄弟也必须从京城回来守丧,于此我终于见到了我将要相处一生的夫君。
他虽因悲伤而精神不振,可依旧能看到他眼神中的坚毅。他的眉毛□□,面颊透着微红,此时虽很少见他笑,但他偶尔笑起来却十分好看。他额前的发缕随风凌乱着,但更显洒脱。他的身材很好,并不似那些画中的中年胖男子。
他,是一幅山水画,是一泓清泉,是一首淡泊高远的小诗。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可是,自他来后,只听他跟我打过一次招呼,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我常常见他面容呆滞地坐在河边,凝望着水面上的小鸟,或者岸边的芦苇。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冥思。
至亲之人的相继离世,定是对他打击不小。
我还见到了子由和他的妻子。子由和子瞻长相相仿,但子由眼里透着满满的温和,并无子瞻洒脱不羁的神情,做事也比子瞻沉稳得多。这些天来,都是子由每日相劝,子瞻的心情才少有平息。
但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子由的妻子,史氏绛英。
“绛英”一名是我取的。初见她时,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服,只簪了两朵小花,清淡朴素,观之可亲,气质非同常人。刚一见到她,便已被她的气质吸引。
“这位是”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我是子由的内人,史氏。”
“我是王弗姐姐的堂妹,叫我二十七娘就好,我就叫你史姐姐吧。”我笑着对她说。
后来,我竟和她越聊越投机,有时,她坐在岸边读书,竟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情景。有时她也会和我探讨一些诗词歌赋的问题,我虽知道的有限,但还是略懂一点的。可惜这蕙质兰心的一位女子,在历史上竟没有名字。
“史姐姐,你可否告诉我你的闺名”有一次我这样问她。
“我没有闺名,因为排行第七,家里人都叫我小七。后来我嫁人了,街坊邻居叫我小苏夫人的居多,或者叫我史夫人……总之,是没有个名字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再一次地感叹,这古代的女子怎么都没有名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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