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蜜糖（2 / 2）

“我就不！”钟一杳内心有自己的执拗，“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个小兔崽子气得跳脚的时候，心里有多畅快。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三姓家奴！我就是收路边的乞丐为徒，也不会收他！”</p>

钟一杳不会说话，还这么调人胃口，离巧就算没怎么想也能猜到这个“崔文墨”当时被气成什么样子。</p>

她翻了个白眼总结，“说到底，那还是你活该。”</p>

“活该就活该。”钟一杳一哼，“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逃出来了，我还碰到我徒弟了。我才不要像师祖师父师兄那样收很多徒弟，然后放任不管任他们打架，我这辈子，就只要收一个徒弟，我要把我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他。千生万死符用错了没关系，我还有好多好多……”</p>

离巧怕他又好心办坏事，连忙打断他，“这得是他真的拜入你门下之后才行！”</p>

钟一杳这才明白徒弟还没认他呢，不由得“啊”了一声。</p>

离巧继续说：“不管怎么样，你下符这件事就是做的不对。如果他不是自愿，就算你给他的是你认为最好的东西，那还是叫做一厢情愿。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什么蜜糖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都不知道了？反正，为了惩罚你，你今天不许吃饭！”</p>

“那要是肚子疼怎么办？”</p>

“那就疼死你，让你尝尝人家小姑娘的痛苦。”</p>

钟一杳一时无言，转到一边垂头丧气地抱着脑袋哼哼唧唧。</p>

……</p>

程婧的病叫来全城的医生来看，都得不到任何头绪，易希这边却顺利得很。</p>

陈雪寒在城东找到陈芳的时候，这个被老大夫评论行事怪异的大夫正在林中采雪。</p>

“敢问阁下可是陈神医？”</p>

“神医不敢当，不过看过几本医术罢了。”</p>

“在下的好友重病突发，可否……”</p>

“不巧，我今儿个没心情给别人瞧病。”</p>

医者救人，难道还要看心情的？</p>

陈雪寒抬头，看着与竹为伴的陈芳愣了一下。</p>

他在江湖中行走数年，相貌周正，当得起别人一声郎君；行侠仗义，也当得起别人一声“大侠”。他也见过许多仪表非凡的名门正派，但是在今天，在这座小城中，面前的这个人，不仅长得让他惭愧，也让那些颇负美名的少侠们失了颜色。</p>

时下赞叹旁人相貌有【玉人】一词，陈雪寒觉得，陈芳就当得这玉人二字。</p>

陈芳果然不拘泥俗世规矩，他竟直接问道：“怎么，看我看呆了？”</p>

陈雪寒一噎，后退一步，讪笑道：“神医说笑了。”</p>

“谁有心情跟你说笑？”陈芳拿着木盆，走过来时不轻不重的撞了陈雪寒肩膀一下，“好狗不挡道。”</p>

“神医。”陈雪寒眉头一皱，反手抓住陈芳肩膀，“神医，现在全醅阳的医生全部都被叫去了况府，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是您今日能够相助，日后不论何事，只要您一句话，在不违反道义的基础上，我陈雪寒万死不辞！”</p>

“陈雪寒？”本来想还手的陈芳一听他自报家门，眼珠子一转，“你是仗剑山庄的少主陈雪寒？”</p>

陈雪寒一听他知道自己，连忙伸手抱拳，“正是在下。”</p>

“早就听说仗剑山庄的少主是可以为了朋友出生入死的侠义之士，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芳一脸敬佩的拱手回了一礼，他道：“既然是陈少侠的朋友，那陈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还请少侠稍等，出诊前，我需要进屋拿点东西。”</p>

“这是自然！”本来还以为会打一场的陈雪寒暗地里松了口气。</p>

两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客栈。陈芳也不含糊，进屋后连忙给易希问诊。</p>

“这位兄弟内腹有亏啊。”陈芳一边诊脉一边道：“现在他的病好治，可若是日后再发作起来……”</p>

陈雪寒着急得站起身，“那能否通过灵药调养？”</p>

“寻常的灵药可以续命，但治病药效还是差了些。不过……”</p>

“不过什么？”</p>

陈芳看着陈雪寒，叹了口气，“若是你能找到一个人，或许你朋友的病就能根治了。”</p>

陈雪寒追问：“那个人是谁？”</p>

陈芳说：“他叫钟一杳，是位六十来岁的老先生。他身上有一株千年何首乌，是世间难得的灵药。几年前，我有幸见过一次，只是一片，竟能让将死之人变得生龙活虎。”</p>

陈雪寒有些犹豫，“此药如此神奇，若是他不肯施与我……”</p>

“不会的。”陈芳顿了顿，道：“这样吧，我与他算是熟识，你若是找到他，立即通知我，我来与他说，他肯定会给的。”</p>

“此计颇妙。”陈雪寒一脸惊喜的抱拳，“那就先谢谢神医了。”</p>

“不打紧。”陈芳摇头，取出药箱中的银针，“我先给你朋友把病治好吧。”</p>

“好。”怕挡着光，陈雪寒说完后还往旁边挪了挪。</p>

陈芳看着手里抽出来的银针，蓦然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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