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对峙（2 / 2）

付卿书在听到“崔文墨”这三个字的时候，朝钟一杳瞟了一眼。</p>

但马上，她也感受到四肢无力，一阵风来就把她吹倒在地。</p>

——所有人都像她一样。</p>

钟一杳也不例外，只是可能他中的毒次数多了，他还没扶着地面坐起来，还能气得爆粗：“娘的，你又给老子放销魂散……”</p>

他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人，吸了好几口气，用比刚才还要大的声音破口开骂，“崔文墨，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王八蛋，没事儿就会算计老子，老子又没偷你媳妇儿，你折腾了老子十三年又追了两年，老子跟你有血海深仇啊？”</p>

“血海深仇倒不至于。”崔文墨现身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听不真切。付卿书看着他还是初次见面时的那声着装，有些不确定，又有些疑惑。</p>

这世间，还有第二个崔文墨吗？</p>

大概是没有的。</p>

没有注意到她，崔文墨看着钟一杳微微一笑，“我只是，每次看到师叔在我面前如若鼠蹿，就觉得特别有意思。”</p>

钟一杳差点没气背过去，“你有毛病啊？”</p>

“师叔说笑了。”说着，崔文墨将背后背着的琴放下，跟他一样盘腿坐下，“师叔可是想侄儿了？”</p>

“想个屁。”钟一杳大声质问，“你在上风口撒了销魂散，巧姐儿和小公主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p>

“我来告诉你啊。”这回现身的女子，是冯昭认识的人——那个黑店老板娘唐玉。她姿态妖娆的行步过来，看着钟一杳问：“不过首先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不是你们杀了我的家生？”</p>

钟一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只臭鹰？”</p>

唐玉一笑——被气笑，“你们还把它吃了。”</p>

钟一杳反应过来，“那鹰有毒？”</p>

“家生从小到大吃的就是毒物，它本身也就是一件毒物。这种毒物，对习武之人吃了会是好事，但对这种无内息护体的人……”唐玉冷哼，“就等死吧！”</p>

钟一杳现在又急又气，“你，你这个恶婆娘……”</p>

唐玉看着钟一杳的样子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很生气？对了，这里是鬼村，曾经闹过饥荒的。你知不知道恶极了的人会怎么对待那些将死之人？她们吃了我的家生，我也要把她们吃了！”</p>

崔文墨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阿姐，你何必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p>

唐玉低头看了看他，瞬间收敛住气势往后退了一步。</p>

这是崔文墨要出手了。</p>

钟一杳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弹起琴，像个书生一般的魔头，整个人的神经都崩了起来。</p>

“我告诉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千生万死符。”</p>

崔文墨低头，嘴角漫起几分笑意，“师叔说笑了，您的千生万死符不是在醅阳就给八公主殿下用了吗？”</p>

钟一杳只觉得通体发寒，“那时你果然在醅阳？”</p>

“碰巧遇到那满城风雨。”崔文墨拨了拨琴弦，道：“千生万死符虽然是传说中的东西，但其用过后的副作用，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给这么一个小孩子用……您是决定要收她为徒了？”</p>

钟一杳一想到这个面色就有些扭曲，他实在是心疼那个宝贝。然而此时大敌当前，他也不能在这上面留太多心思，崔文墨还在虎视眈眈，知道他性子的钟一杳便没有正面回答他：“我若真的收了她做徒弟，你该如何？”</p>

“挺好的。”崔文墨抬头笑了一下，“刚好我看上了她的哥哥，我便将其带走，等长成后，回来让他兄妹二人一较高下。”</p>

“什么狗屁一较高下！”钟一杳哪里不懂崔文墨的心思，“你明明是想让他们俩自相残杀！”</p>

“师叔何必生气？”崔文墨摇了摇头，平静温和的说：“你我身为桃笑门弟子，就算辈分高低不同，总归还是要战一战分出个高低来的。”</p>

“你……你以为赢了我你就能做门主？别妄想了，你那两个师弟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p>

“赢了师叔之后，我自然会去一一找他们。”</p>

钟一杳怒不可遏，“你放屁，你想得美！”</p>

崔文墨不以为意，“那我刚才提出的建议师叔觉得如何？”</p>

“不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的，让人意外的竟是秋静淞。</p>

钟一杳惊讶的回头，喜出望外，“徒弟，你没事了！”</p>

崔文墨在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徒弟？”</p>

钟一杳仰头一笑，嘚瑟道：“你想不到吧，你看上的肉，现在已经进了我的锅了。”</p>

秋静淞捂着肋骨处咳了两声，一边十分无力的滑下马车一边配合钟一杳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p>

崔文墨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拜他为师？”</p>

秋静淞只觉得好笑，“形势逼人，如你二人所说，孤不过是块砧板上的肉，总归是要被锅烹的。若真要在你二人之中选，那孤宁愿选他。”</p>

崔文墨展颜，眼神中有欣赏之意，“你对形势看得很清楚。”</p>

“不过是孤无能，有什么看不清楚的？”秋静淞自嘲一笑，说完，她挪到程婧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她，“婧儿，婧儿……”</p>

崔文墨看着她担心的神色眯了眯眼，道：“你既然看得清楚，那你也应该知道，若你肯拜我为师，我自然会为你妹妹解毒。”</p>

“受不起先生厚爱。”秋静淞拧眉，咳了一声继续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人也不可能有两个师父。看得清楚是一回事，为人的气节又是另外一回事。孤也不是什么人都会跪的。若此时真弃了师门，违背诺言是小，三姓家奴事大。”</p>

唐玉冷哼一声，上前半步道：“小兔崽子，你不要不知好歹。”</p>

秋静淞看着她，笑了，“孤这么不听话，玉姑娘是不是也想吃孤了？”</p>

唐玉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牙尖嘴利。”</p>

秋静淞微微一笑，“好说。”</p>

崔文墨接过她的话道：“我是真心为你而来。”</p>

秋静淞摇了摇头，“你闹出的动静太大，孤只希望你能快点走。”</p>

“我走不走，决定权在你身上。”崔文墨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他看着自己带来的琴，弹了一下，“我这次来，其实给你带了一件礼物。”</p>

“什么礼物？”</p>

“是一首曲子。”</p>

钟一杳猜到了什么，连忙回头出生阻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徒弟你不要理他！”</p>

秋静淞只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看着崔文墨继续道：“孤听完你的曲子，你就会放了我们？”</p>

崔文墨点头，“我还会给你妹妹解毒。”</p>

“那好。”靠着马车，秋静淞咬牙跪坐，挺直腰背十分坚决的道：“你弹吧，孤听着。”</p>

崔文墨拿出一颗药丸交给唐玉，“你先把这个吃了。”</p>

秋静淞看着他，皱紧了眉。</p>

崔文墨朝她笑了一下，“你放心，不是□□。吃了它，你也能稍微有点力气。”</p>

漂浮在半空中的程茂林看着事态如此发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只是去个清河，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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