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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孤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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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青, 起来了。”</p>

秋静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到房间里点了一盏灯。</p>

她坐起来问:“ 什么时辰了?”</p>

“三更天了。”林说一边回答一边把皮裘展开披到她身上,“我们可以出发了。”</p>

看雪景自然是夜深人静才好。为了后半夜能有精神, 他们三兄弟在吃过饭后便找了家客店和衣睡了半宿。</p>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说和秋静淞连带着跑去开大门的辛同舒一同走了出去。</p>

外头刮着小风, 但问题不大。辛同舒戴着手套,提着灯笼,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p>

他尽管平日里很少注意这些, 可此刻也不得不赞叹,此刻万籁俱寂的苏州城,倒比入夜时分的红灯金盏还要美丽几分。</p>

“今天月亮好大啊。”辛同舒把灯笼藏到身后, 他看着失去了光照仍旧白亮亮的路, 立马觉得手里家伙事儿有些多余了。</p>

秋静淞听着他这么说, 抬头看着天点了点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好像就是十六来着。”</p>

辛同舒也跟着举目望去, “圆是圆, 也好看, 可冬天的夜空上都没有星星的, 月亮看起来形单影只, 倒有些孤独。”</p>

林说因此等月色发出一声感慨:“这就是所谓的【长空孤月】啊。”</p>

有些路, 总归是会一个人走的。</p>

辛同舒想到这个就有些难受,“我感觉清河的月亮比这里的好看。”</p>

他嚷嚷一声, 又弯腰, 抓了一把雪, 单手揉成团突然回身往秋静淞身上砸, “二哥,看招!”</p>

秋静淞眼疾手快,拉起皮裘披风挡了一下,本来就不是很结实地雪球立刻散成一团,还溅到了林说身上。</p>

“好小子,你偷袭是吧?”秋静淞龇了龇牙,蹲身也抓了一团雪往辛同舒身上丢,“你也吃我一招!”</p>

辛同舒“哈哈”笑着,撒腿就往前头跑,“打不到我打不到我!”</p>

林说跟着笑,他揉了揉手里松松散散的雪球,对准辛同舒的后脑袋就是一丢,“打不到你啊?”</p>

“哎哟。”辛同舒被砸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大哥——”他抱着脑袋回身控诉,“你把我打傻了怎么办?”</p>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嘚瑟?”秋静淞说是这么说,追上他后还是摸了下他的后脑,“很疼吗?”</p>

“没有啦,大哥有控制力道的。”辛同舒得到安慰,也不闹腾了。</p>

等林说跟上来,三人并排着往河边走去。</p>

“好像很冷,河面会不会冻住啊?”</p>

“应该没那么夸张,苏州往年雪都很少下。”</p>

到地方时,给他们三人备好的乌蓬小船停靠在河边,在河面上静若一点浓墨。</p>

听到他们走进的脚步声,尚锦从船里出来,“公子。”</p>

“辛苦你了。”秋静淞朝他点了点头,“你回去休息吧。”</p>

尚锦也没多话,只是走时把手里的暖炉递给了她。</p>

自从吃了离巧给的药后,秋静淞就变得格外怕冷——似乎这一点已经被贴身服侍的尚锦看出来了。</p>

林说也知道,是以他连忙催促着,“快进船吧。”</p>

上了船,辛同舒一马当先,拉着船桨一推,用力地划了几下。</p>

后来因为河水的流动,辛同舒也不动手了,他钻进船舱,任小船随意地飘。</p>

船舱里有火炉,还有……“还有酒!”</p>

林说就坐在旁边,他伸手倒了两杯给两个弟弟,“随便喝两口暖暖身子吧。”</p>

辛同舒照着以往那样挤到秋静淞和林说中间坐下,“大哥二哥,我们今天晚上就这么呆在船里吗?”</p>

秋静淞捧着酒杯看他,“你不喜欢吗?”</p>

“没有啊。”辛同舒眯了眯眼睛,“只要能跟你们俩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喜欢。”</p>

林说轻声笑了笑:“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的。”</p>

“嗯……”辛同舒摇了摇头,他转头看着秋静淞说:“二哥心里有豪情壮志,怕是跟我们在一起呆不了多久。实话说,你是不是这两年就要打算回奉阳了?”</p>

秋静淞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话题怎么就说到这里了。</p>

谁知林说也看了过来,“笑青,你心里是怎么想的?”</p>

秋静淞张嘴咬了咬杯沿,“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p>

她想争那个位置,这绝对不是空话。</p>

“我去年千秋节,主动往京里寄了一封贺涵 ,也联系过外祖父……”</p>

秋静淞很少向人低头,林说想她的心里肯定不是很舒服,“那你收到回信了吗?”</p>

“外祖父后来其实有来见过我——在你守孝的时候。”秋静淞仰着头,想起那时的场景,心里还有些发寒。</p>

她的外祖父,是这么跟她说的:</p>

“您知道写信给我,是好事。”</p>

“长芳殿下,您生来就是要做皇帝的,这一点我希望您清楚。”</p>

“您不需要做什么。你就在此地好好等着罢,不出三年,老夫一定会让您风风光光的回到奉阳。”</p>

玉珉以五十六岁高龄位列朝中中书舍人,人称“玉阁老”。</p>

秋静淞记得小时候听父亲与姑姑闲话时说过,这位“玉阁老”不结党不营私,一心一意侍奉皇上一人,他是朝中有名的“孤臣”。他的“孤”过分到对唯有的两个女儿都不闻不问,自记事起,每年过年母亲带着她和哥哥上门拜访,都被门房挡了回来。</p>

她也曾听母亲哭诉过:“明明女儿只是出嫁了,为何您不见呢?您难道还想跟女儿断绝关系不成吗?”</p>

她还记得,门房是这么传话的:“夫人现在是一家主母,不是下官能担得的。”</p>

她当时虽然不能理解这种做法,可回去后听到哥哥分析,也是觉得外祖父是一位品行高洁的人。</p>

每年被伤一次心的母亲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她临死前,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去找外祖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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