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俊(2 / 2)
待到婚假休完,秋静淞和季盈去赴了季善的约。</p>
地点就选在季善家里,当看到年仅五岁的幼侄跑来大门迎接时,季盈是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p>
他抱起程衍,乐颠颠地问:“衍儿,你父亲在不在家啊?”</p>
“父亲和曹叔叔在等两位叔叔。”程衍伶俐得很,还很会看碟下菜。没让季盈班一会儿他就扑腾着要往秋静淞身上怕,“十二叔,衍儿要十二叔抱。”</p>
秋静淞笑着往旁边走了半步,离远了些,“衍儿,十二叔今天没有吃饱,没有抱你的力气。”</p>
程衍嘟着嘴,看秋静淞真没那么意思,也不闹,只好委屈巴巴地环紧季盈的脖子。</p>
王府的奴才把他们这两位贵客请到了后院的柳絮飘亭中。</p>
季善已经携曹奚等在那里了。远远的,季善看到季盈抱着程衍,不由得心焦起身,作恶训到:“程衍,还不快下来自己走?累到你十三叔了怎么办?”</p>
“六哥说的哪里话?就衍儿这么点,能有多少重。”季盈说着,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害怕地挣扎,也不强留,自当他去了。</p>
程衍小跑着跑到季善跟前,抓着他的衣摆好生撒了一通娇。</p>
季善挨不过这小人儿缠,没会子功夫就被逗弄得满脸笑意。</p>
他还得反过来哄到:“行啦,你先去跟奴才们玩,父亲和叔叔们有事商议,好不好?”</p>
程衍很吃这套,蹦蹦跳跳地走了。</p>
季善这才把秋静淞和季盈请进亭中,“多有怠慢,你们二位快些进来坐下吧。”</p>
“自家兄弟,六哥这么客气反而伤了和气。”秋静淞拢着手,跟着季盈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了。</p>
等他二人落座,曹奚才正式行礼,“臣曹奚给二位殿下请安。”</p>
季盈看了秋静淞一眼,抬手将他扶起来,“所以说,今天是曹大人找十二哥有事?”</p>
“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受人之托。”曹奚面露愧色,伸手晃了晃。</p>
季盈不明就里,朝着小路望过去,对面有个身着孝服的少年人正走过来。</p>
这少年人本就生得极好,如今又穿着一身白,走过来时当真如仙人下凡。季盈待他靠近了又细看了几眼,又发现原来自己脑中【面如冠玉】这一词,居然有了实质的印象。</p>
这位少年人看了季盈和秋静淞一眼,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求两位殿下给小人做主。”</p>
季盈看着他,又看了看秋静淞,见到她点头后才与这少年人说:“你有何冤屈,为何独找我们二人?”</p>
少年人眼中含泪,哭得让人好生不忍,“十三殿下容禀。小人名叫白俊,家住在颍都。因为家中五代未曾有人做出成就,今辈已迭出士族,成为寒门。虽然如此,家中仍有老祖宗留下的产业依靠,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境也算殷实。家里的兄弟姐妹们没什么大志,性情也温和,从不刻意与人为难。可半年前……半年前我堂兄在街上居然被人活活打死了。”</p>
季盈看这少年说着就哭起来,伤心难过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疼,便安慰到:“你莫哭,好好说,你堂兄怎么会被人打死呢?”</p>
“听旁人说,是因为堂兄与他穿了一样的衣服……”白俊吸了口气,又没忍住泣道:“世有不让寒门穿绫罗绸缎的规矩,可没理由在街头就把人活活打死啊。”</p>
季盈也觉得是这样。他握着拳头,义愤填膺,“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杀人犯该死,可是人人都能对杀人犯动刀子的吗?法者,自有律者从。这行凶者是谁?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资本能做出此等恶毒事来!”</p>
“是景亲王爱妾的娘家人。”白俊说着,取出怀中的状纸给季盈看,“行凶者名叫谭郎,他当街纵奴打死小人堂兄之事颍都有好些百姓皆能作证。后来小人的伯父与父亲前去县衙告状,却被那不讲理的县官用刑打了出来。伯父与父亲没有撑过无良县官的板子,回家后没半个月就含恨归西了。颍都的县官显然是被谭郎收买,小人与兄弟们安葬完父亲后,便来到奉阳的京兆尹府告状,兆尹府的大人倒是好言相劝,说他管不了这事,让小人等去找御史台。可是,小人们还未去到御史台,兄弟们就被恶人抓去,至今下落不明……”</p>
“殿下。”白俊说着抓住季盈的腿,大声哭到:“若不是,若不是小人得曹公子相救,如今也已然下落不明了。”</p>
季盈气的拿拳头锤桌子,“天子脚下京畿重地,怎么会生出这等恶事来?”</p>
秋静淞喝了口茶,冷笑道:“颍都那方穷山恶水之地,孤早就见识过了。”</p>
曹奚见他二人的情绪都被白俊哭出来了,心里好歹是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把白俊扶起来,补充说:“我遇到他也是机缘巧合。当时白俊受了伤,我将他带回家疗养后,听到他诉说冤情,是有派人去颍都查过的。二位殿下若不放心,也可以去查,下官可以担保,白俊方才所说之言,句句属实。”</p>
季善跟着说:“阿奚与我说了这件事后,我也曾想帮忙,可……后来我也去找到槿儿,想看看二哥是如何说的。可二哥一听说犯事的是景亲王爱妾的家人,就没了下文。此时,汝阳郡主又不在家中,单凭我自己一人,怕是连在景亲王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求到十二弟你这里来的。”</p>
季盈此时回过神,一想景亲王在朝中的权势地位,倒真不好开口说话了。</p>
他对白家的事确实气氛,可他也帮不了啊。</p>
如今朝中能对此事发言的,似乎真的就只有秋静淞一人。</p>
被这么些眼睛用希冀的眼神盯着,秋静淞还挺不好受的。</p>
她刚才没说话,是一边听一边在想办法。</p>
其实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p>
秋静淞叹了口气,她盖上碗盏,朝白俊伸出了手。</p>
白俊也乖觉,连忙爬过来,让秋静淞的手落到他脸上。</p>
“你算得上是个有骨气的。”秋静淞给他擦了擦眼泪,问道:“你可愿跟我?”</p>
曹奚张着嘴,当时就哑了。</p>
季善也如临大敌,站了起来,“十二弟,你这是……”</p>
“六哥莫急。”秋静淞看着白俊说:“并不是让你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只是需要你去担这个名头,你可愿意?”</p>
“小人有什么不愿意的?”白俊擦了擦眼泪,笑道:“倒是小人污了十二殿下地英名,才叫该死。”</p>
秋静淞一笑:“有你这样的美人陪着,孤也不算亏。”</p>
季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十二哥你是要……”</p>
季善也明白了,“但是这是下下策啊。若是父皇大发雷霆……”</p>
“孤已然成家,这些不过都是小事罢了。”秋静淞心里自有考量,“孤也得有个名头,才能去与景亲王掰扯吧?”</p>
白俊此时又磕了个头:“若殿下能还白家一个公道,白俊日后甘愿给殿下当牛做马。”</p>
“起来吧。”秋静淞握着扇子,招呼了季盈一声,“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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