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2 / 2）

季长芳，这是要变成什么样的一个怪物啊。</p>

怪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的情绪。她麻利把外衣解开，把头发随便绑了起来，“拿毛巾来，换衣服吧。”</p>

程婧心慌意乱，起身时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p>

三禾在外头翘首盼着，一见程婧出来招呼人，忙让宫女们上去把帘子打起来。</p>

太医院的院正已经等候多时了。</p>

三禾把院正领进来，躬身道：“殿下，让何院正给您看看吧。”</p>

季长芳“嗯”了一声应允。</p>

程婧半跪在她身后，正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何院正行礼后抬头，望见她左脸上的伤痕，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这，这……”</p>

季长芳瞟了他一眼，“怎么了？”</p>

“没有没有。”何院正吸了口气，拱手道：“殿下，臣斗胆，想上前一看。”</p>

季长芳颔首，又多说了一句：“孤不要擦药。”</p>

何院正六旬年纪，见季长芳跟自家孙儿差不多年纪，说话又这么别扭，在凑上来检查伤口时习惯性地像哄小孩儿般道：“好好好，不擦药，不擦药。但是伤口得清洗，血也得重新止住，您觉得……”</p>

季长芳点了点头，“随您想的来。”</p>

病人肯配合那就好办。何院正回身打开药箱，数了数药物都齐了，便点头撸起袖子，当场配药。</p>

三禾见那药颜色深得很，多嘴说了一句：“何院正，太子殿下还要见人的。”</p>

“知道知道。”何院正舔了舔嘴唇，在自己箱子里的瓶瓶罐罐里挑选着。</p>

他这药也不知怎么配的，擦在季长芳脸上，别说伤疤了，不仔细看，药痕都看不出来。</p>

何院正唠唠叨叨地在一边嘱咐：“过会儿有些痒，但是殿下您千万别伸手去抓，不然会流脓长泡的。”</p>

季长芳点了点头，“孤知道。”</p>

她起身而立，已经做好了再去见季祎的准备。</p>

季长芳的头，要永远抬得好好的。</p>

就算被人砍去双腿，敲断背脊，她也不会低头！</p>

季祎在方才之后觉得头一阵眩晕，已经回了寝宫休息。</p>

走进开泰殿的内室，季祎的床前，竟只有一人服侍。</p>

此人是麒麟卫的郎官，名叫庄兰信，比之武将罗郇，更得季祎器重。</p>

见季长芳过来了，庄兰信忙起身行礼，“殿下。”</p>

床上卧着的季祎也睁开眼睛。他眸光清醒，隐约还带着些许东西。</p>

“你先退下。”他吩咐着庄兰信，又对殿内的两位史官说：“有些体己话，朕想要交代给太子听，二位可否回避一二？”</p>

在庄兰信起身时，史官也抬首起来。</p>

偌大的寝室内，空荡荡的。</p>

季祎伸手拍了拍矮塌边，“怎么样，这里马上就属于你了。”</p>

季长芳在他指意的地方坐下，开口说道：“儿臣并不觉得高兴。”</p>

季祎歪头看着她说：“至亲姐妹死了，你难过是应该的。”</p>

季长芳暗下神色，“儿臣有件事想不明白，想求父皇解惑。”</p>

她不说季祎也知：“你是想问，秋晴为何知道离巧出身苗疆？你真以为，她是因为这个出身才会死的？”</p>

离巧是不是苗疆，并不重要。</p>

没有这个借口。还有别的。</p>

“傻孩子，你不明白，赵家想在你身边做什么事，你根本防都防不住。这宫里啊，有一半的人，姓赵。”</p>

有一个词，叫做隔墙有耳。</p>

季长芳想起那天早上吃饭时曹钦的话，突然觉得很可笑。</p>

“父皇，你的内宫居然如同筛子……”</p>

“朕做不好，是因为内宫没有一个有能力的皇后。”季祎看着她解释说：“齐氏是个八面玲珑地面团性子。她为了女儿，不愿得罪赵家，所以你也看到她今天是如何摇摆了。这些寒门小户出来的皇后，别说能力，她们连对抗赵家的想法都没有。本来，你母亲若能理智些，是能帮朕整治好内宫的。可惜……是朕想差了她的性子。”</p>

季长芳听完，瞬间想到了元福落。</p>

季祎也说：“当时让你娶公主，朕本来也不愿意，只是想着这种从外地嫁过来的，或许为了过得好能强势些，才顺着他们的。可是没想到，这元氏，居然是个不管事的，比齐皇后还不如。你以后再娶，可得选个性子厉害些的女人。”</p>

“日后要整治外朝，内宫才是第一步。”</p>

季长芳知道季祎这是在教她日后的为君之道了，慎重的点头：“儿臣记住了。”</p>

“你对你的婚姻无所谓，那就拿来当筹码。”季祎翘起嘴角问：“以你的容貌，骗个士族女子进宫做皇后应该不难。你母族高显，赵家人也不会反对。怎么样？考虑一下，秋家的那个秋晓官感觉就不错。”</p>

季长芳语气冷淡地拒绝：“秋晓官傻得很，儿臣无意让后宫再出一个端妃。”</p>

“是吗？”季祎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他当然不会为此置气，“原来你还是有良知的。”</p>

季长芳看着远处道：“孩儿认为，良知是一个人立世的根本。”</p>

季祎点了点头，笑道：“君子之姿。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确实是受了秋家教养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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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撑一下。</p>

比心么么哒！殿下会成为最好的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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