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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风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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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沣昨日一夜未眠。</p>

他去书房把这些年收集的孤本全部整理出来, 将褶皱一一抚平后, 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p>

他还有一组上好的文房四宝, 这是他在及冠时,甘廉所赠, 这些年他一直没舍得用……</p>

还有一支横笛,他记得除了他外,弟弟杜沉也是善吹笛的。</p>

杜沣想起以往兄弟二人的笑闹,把横笛放在了那些孤本上。</p>

他再去亡妻的卧房待了会儿,直至寅时半刻, 才在仆从亮起的灯光下, 装作刚起身的模样。</p>

父亲杜岩松早一步在大厅坐下,弟弟杜沉要来得晚些——这段时间吏部事务繁杂,想必他昨夜忙到很晚才睡。</p>

杜沣给他盛了碗粥。</p>

杜沉笑得没什么精神,“谢谢大哥。”</p>

杜岩松用余光观察着兄弟二人的互动,仔细吞咽着:“昨夜何时睡的?”</p>

“记不清了。”杜沉是真的饿了,他端起碗就把粥往嘴里灌。</p>

杜沣等着他喝完, 又盛了一碗。</p>

他不动声色,只装作正常关心说:“你也该娶个妻室了,房里有个人总会好些。”</p>

杜沉对这些事并不害羞上脸, 自然得很, “爹不是托了官媒帮我相看吗?怎么没消息了?”</p>

杜岩松想起什么,突然笑了, “你要是急, 今天晚上就早点回来, 自己去看画像挑去。”</p>

等到国孝解除,杜家也该拿喜事冲冲了。</p>

话开了个头便罢,父子三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低头吃着朝食。</p>

出门时,收到一些风声的杜岩松免不了提点两个孩子:“今日早朝可能会不太平,你二人切记谨言慎行,莫强出头。”</p>

杜沉看了看左右,紧跟在父亲身后:“是有人要提开科举的事吗?”</p>

杜岩松整理了一下美须,“玉珉从去年忙到现在,不出意外,今天就该出结果了。”</p>

杜沉皱了皱眉,“是皇上的意思还是……”</p>

杜岩松轻笑:“皇上并没给个准信儿,他从没开过口,这事儿从头到尾全是玉珉一人的主意。”</p>

“他从甘相退位就开始谋划……不,或许更早。”杜沉也回想起一些细枝末节,</p>

他不由得担忧,“我看他像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咱们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p>

杜岩松沉默半刻,才说:“总之,咱们也不会吃亏就是。”</p>

杜沉提醒道:“父亲,咱们可不能带着寒门给他做踏脚石。”</p>

“放心,”杜岩松拍了拍他的手,“这件事从甘相也嘱咐过为父,我就算再老,心里还是有杆秤的。”</p>

杜沉的心里这才舒服些,他小声感慨道:“咱们的这个幼帝最擅长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这场大火烧到眉头,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p>

一直落单走在身后没怎么吭声的杜沣开口说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p>

杜沉停下来回头看他,“大哥?”</p>

杜沣抬头,看着他露出笑容,“怎么了?”</p>

“……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杜沣有些奇怪。</p>

他伸手把人拉过来,与他并肩而行,“我总觉得吧,皇帝应该是支持开科举的,他对寒门的态度挺好的。”</p>

说起这个,杜沣来了点兴致,“我昨天去贡院了。”</p>

杜岩松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好的,去那里作甚?”</p>

杜沣笑:“喝醉了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过去了。”</p>

杜岩松叹气,“你啊,少喝些酒!”</p>

“父亲说得是,以后都不喝了。”杜沣抿起嘴摇头,鲜见的没有在这件事上打太极。</p>

杜岩松只当他想通了,心情更加愉悦,“你可答应我了啊。”</p>

杜沉在旁笑道:“大哥答应了,我给大哥作证。”</p>

“可不许耍赖。”杜岩松砸了咂嘴,把手背到身后,走路都高兴得开始摇摇晃晃。</p>

父子三人欢快地出了门,坐上轿子。</p>

中宫的钟声已经敲响。</p>

季长芳沐浴更衣后,乘上了御撵。</p>

卯正时分,于从政殿开朝。</p>

在群臣跪拜,呼喊“万岁”</p>

之中,季长芳登上高位。</p>

她坐下后故意打了个很大声的哈欠:“哈……”</p>

离得近的玉珉听着这声音控制不住抽了抽眼角。</p>

小皇帝又开始故意恶心人了——主要是现在也没个人能管得住他啊。</p>

偏偏那个贯会装傻充愣的十三皇子还配合他问:“皇兄很累吗?想必是昨夜批复奏章太过操劳了。一国之君,龙体为上,您以后还需早些就寝才是。”</p>

“也不算什么,昨夜玩得太晚而已。”季长芳清了清嗓子,给旁边的司礼太监童宪使了个眼色,“众卿平身吧。”</p>

童宪吊起嗓子长吟一声:“起——”</p>

“谢陛下。”</p>

看着群臣起身,季长芳举起手甩了甩袖子,把他们卷在手上后歪头撑着脑袋,“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今日例朝而已,诸卿有话尽管上前畅所欲言。”</p>

她这么说,就真的有人信了。这厢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御史跨步上前:“臣有本奏。”</p>

她踏步上前,端得是仪态优美:“臣要参麒麟卫中郎将展正心。”</p>

“嗯,”季长芳眼皮都懒得抬,“他展某人做什么了?”</p>

“光天化日之下,流连妓馆。”</p>

“我朝好像并不禁止官员狎妓?”</p>

“他当值时……”</p>

“谁看见了?”</p>

御史一噎,转头看向某处。</p>

季长芳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冷哼一声,“没证据就给朕退下去!”</p>

御史听出她似乎要发怒,连忙躬着身子退回原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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