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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军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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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阳的朱雀街今日热闹成一团。

不说闹得沸反盈天的秋家,光宫家主家门口就是一副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光景。只见三辆马车并排于门前路上, 共有三列, 来往仆从在从里面搬出东西的时候, 将这一片闹得都有一点吵了。

“诶,都轻些,这可是上好的红木柜,可不能磕着碰着。”

“手脚都快点儿,后面的人都等着呢。”

“雪铃姑娘, 这些小件儿也往滕院里拿吗?”

宫长安刚出来, 就看到辛同舒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坐在一个大木箱上,指挥着身边的一个书生:“大哥, 别听啊,哎呀, 你还得往下翻翻呢。”

他摇了摇头,抬手制止旁边要来请安的大丫鬟,笑着朝辛同舒走去:“你小子,怎么还没进门就先倒腾起箱笼来了?”

“三哥!”

辛同舒眼睛一亮, 连忙跳下来扑腾着就要往他身上挂:“我这不是,风尘仆仆,想换件好看的衣服再去见你和大公子嘛。”

宫长安拍了拍他肩上的灰, 说:“没人跟你说吗?大哥前儿个被陛下调出城练兵了, 短时间是回不了家的。”

辛同舒“哦”了一声, 并不在意, “那没关系啊, 我穿好看点见你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林说终于从箱笼里抓出来了一件红袍:“是不是这个?”

“对对对!”辛同舒看到红袍简直激动得不行,抓着就往身上披,还特别臭美的问两位哥哥:“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宫长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看。”

几年不见,他还以为这个弟弟会成熟些,哪知道越长越小?

同时,他又深深的看了林说一眼,心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寒门文圣,皇帝的另一个结拜兄弟林说了。

辛同舒注意到宫长安的目光,一拍脑袋,连忙给二人介绍:“三哥,这是我结义大哥林说,字颂时。大哥,这是宫家三哥宫长安,咱们宫家人不兴取字,你就跟着我一起叫三哥好了。”

林说也不矫情,主动拱手行礼:“见过三哥。”

“林兄弟好。”宫长安伸手托了一下,笑道:“颂时,这个字取得真不错。”

林说解释:“是我于书院结业时,山长所赠。”

宫长安点了点头。他早就已经从辛同舒寄来的家书里知道林说因为赶考,会同着一起来,故没有再多问。只是说:“今天本该出城接你们的,可是俗事缠身,实在走不开。”

辛同舒指了指后边:“是秋家吗?我来时,看到他们也热闹得很。”

“是啊,”宫长安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他们家的两位公子前后脚跟着回京,可不得好好热闹?”

辛同舒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是知道那个大公子回来了,可还有一位公子是……”

“秋尚书的长子容晏。”

林说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容学监也回来了?”

“对,今年刚好是他在崇明书院待的第五年。”说完,宫长安又想起来:“颂时就是在崇明书院读的书吧?”

林说点头。

“那正好。今晚秋府有一桌晚宴,你和同舒跟着我们一起去。”

辛同舒抓了抓脑袋,有些为难:“好是好,但是三哥,我还得送我大哥去客栈。”

宫长安这下倒是没想到:“怎么住客栈呢?就住在咱们家啊。既然是自家兄弟,就不必见外了。”

说完,他还回头喊人:“雪铃,你过来一下。”

“三哥,不必麻烦了,”林说伸手拦了拦,解释说:“我并非觉得家里不好,只是住在外头更方便与同学交际。”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宫长安说完又想到,林说毕竟是平民出身,就算遇到机缘能同皇帝做兄弟,也不可能就真的一步登天踏入士贵之门,他的朋友里,肯定有不少寒门学子。

而那些寒门学子,是没资格进朱雀街的。

这样看来,让林说住在外面的客栈,确实是最明智的。

那个唤做“雪铃”的丫鬟这会儿也已经过来了。她穿着碧青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一块水红色的马甲,换成别人可能会显得俗气的配色穿在她身上,愣生生的给带出来了几分仙气。她的脸也长得干净,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小髻,上缀一朵粉色的宫花,趁得模样出挑极了。

“三公子,您叫我?”

宫长安点了点头,顺水推舟的说:“这是辛氏的五公子和他的结拜大哥林……先生,待会儿五公子要送林先生去城里的客栈安置,你带几个婆子一起跟过去帮着置下东西。”

“是。”雪铃领命后,又看着辛同舒和林说行了一礼。

宫长安点头,又问:“现在城里的客房可紧俏得很,你们有没有提前订房间?”

“当然有了,”辛同舒抱着胳膊笑:“我大哥的娘亲生怕大哥没地方住,前面一个月就派了个老奴和小厮过来先住着占地方了。”

宫长安看到林说不好意思的笑了,也笑了笑:“这就是有长辈关心的好处嘛。”

把这篇揭过,他开始赶人:“行了,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你带来的那队人我先叫人领到大哥那儿去试试底,然后你们俩快去快回,今天的晚宴咱们得留出点时间,多做些准备。”

“好!”辛同舒喊了一声,声音可有劲儿了。

现在是申时一刻。

由于早就得到了秋明几今日会协同卢景弥,容晏,程莛三人入宫请安的消息,所以她提前把崔瑛叫来了,一边在数简房批折子一边等。

崔瑛给她磨墨,时不时的说两句话。

“今天池子里有条锦鲤吃太多,肚皮都翻上来了,白白的,可有意思了。”

季长芳看着折子里这个御史正好说到官员贪腐,笑出了声:“可不?这世上,贪得无厌的又哪里只是池子里的鱼儿?”

秋明几被太监领进门时,正好听到这么一句,她抬头看了看,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陛下,娘娘,秋大人一家到了。”

季长芳抬起头,第一眼就去找卢景弥。

记忆里哥哥的样子顿时明朗了。

她伸手,太监立马奉上巾帕。又有几个人,把这御案整个儿抬走。

崔瑛把巾帕拿了递给季长芳,拎起裙摆走到她旁边坐下。

季长芳擦干净手,秋明几已经领着儿女上前了:“给皇帝请安。”

卢景弥,容晏,程莛三人照做。

季长芳抿了抿嘴唇,最先看着程莛开口:“六姐姐今日怎么没把孩子抱进宫?”

程莛上前一步答:“孩子年纪太小,来的路上着了风寒,因不舒服,正哭闹着呢,故而不敢带他进宫,怕吵到陛下。”

“这有什么,朕难道还嫌弃亲外甥不成?”季长芳克制着自己不往卢景弥身上瞟,继续问:“孩子可取名字了?”

程莛低头笑了笑:“容大人取了个小名,叫池鲤。”

季长芳“唔”了一声:“巧了,刚才正好跟皇后说起鲤鱼呢。”

“对了,”她转头看着崔瑛介绍道:“这是展氏,是朕那个护卫展正心的妹妹,如今住在西宫。你另一个嫂子元氏从今年年初就闭门研究佛法,看样子短时间是出不了门,你有什么事,找展氏就好。”

崔瑛听着,站了起来,“请六姐姐安。”

程莛福了一礼:“娘娘多礼了。”

等崔瑛坐下,季长芳又望向容晏:“在苏州呆了几年,小容大人的气度都不一样了,看来那地方是真的养人。”

说得就好像她以前见过容晏一样。

容晏笑了笑,说话时,并不敢直颜面圣:“皇上谬赞了,臣还小,哪里担得上【气度】二字?”

季长芳挑了挑眉。听听这说话方式,果然还是一样一样的。

“崇明书院的山长身子可还安好?”

“是,几位老师也皆好。”

“严信此人,对教育方面颇有心得,朕打算过段时间调他上来督考,你觉得如何?”

容晏犹豫片刻,把话在脑子里仔细想了一遍才开口说:“臣觉得不妥。”

季长芳眨了眨眼。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在容晏开始紧张时,她方道:“确实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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