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垂下的……究竟是?(1 / 2)
月亮的辉光照亮了岛上所有的生灵死物,它们一面有着暗淡光泽,一面藏于黝黑暗处,比墨色还深,扭曲着轮廓,潜藏着掠食者。
那么到底是谁会吃了谁。
谁又被杀害,谁又举起了刀刃?
在树林间快速奔跑,那股温度骤然降低的寒风刮吹着外露的皮肤,这种冷意就像是有人拿一块寒冰往你皮肤上抹去,极快,而且一遍又一遍。
永夜,极寒,海水倒灌,天地变色。
她眯眼看向头顶呈血色渐变为深黑的天空,污浊的云层点缀在双月旁,无数小黑点在那片诡异美丽的夜幕中哀鸣盘旋,它们围着月亮飞着,不敢落下,直到力竭死亡,坠入海中。
没有人。
鼻端传来的一直都是浓烈的腐朽味道,伴随着不同死尸的腐臭味,无论是哪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生人气息传来。
点亮手电筒吸引别的玩家注意到自己,然后汇合询问情况无异于最坏的点子。
谁会想在一片黑暗中用火光暴露自己呢?
要知道会被亮光吸引的,不止有玩家,还有未知与危险。
温言小心谨慎的避开几处较为危险的气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脚丈量了这座逐渐下沉的小岛,她寻找着,谈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是单纯搜寻着。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不定没有找到他们比较好,可能他们已经躲避在隐秘的藏身处了?
温言鼻尖动了动,闻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伴随着大量的血腥味道。
等待别人归来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
牧遥之抱着小镜子,把自己缩在洞穴的角落中,吧唧着嘴,回忆着之前吃的鹿肉味道,他瞄了眼囤起来的食物,舔了舔手指,没去吃。
还是有点饿。
而且冷。
灌进来的风呜呜的吹着,卷起他的短毛,冻得牧遥之把自己埋进了睡袋里。
留着吧,还有一天左右,能撑住的。
洞外的天空灰暗,颜色却是及其艳丽的,不知道是在庆祝些什么,在天空与海面水天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它身形庞大,绵延数千里,无数藤曼样的触手在它的头部往外延伸着,直通苍穹。
不知何时,小岛的正上方的云层聚集旋转,形成一道云雾漩涡,那道漩涡往下沉着,大致呈锥形,逐渐成型的尖端,有一根纯黑的柱子破开云层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着。
“这,这是什么?”牧遥之被洞外景象吸引,不禁探身往外看去,试图把这奇异的场景看个清楚。
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场景。
那根从天空垂下的柱子是什么?天之柱吗?
实在是想不明白,牧遥之转移了视线,朝着那块水天相接的巨大黑影看去,只因为那副形态实在是令人震撼,引人注目,即使凝神望去眼睛感受到轻微灼痛,心底的声音却想不顾一切的去探究。
他不禁取出了望远镜,想要依靠这个工具来揭开远处那个庞大生物的神秘面纱。
这存粹是处于一位科学家,来自心底的,对于未知的好奇。
“不要去看。”一只手捂住了望远镜镜头,手掌上沾的血渍沾上镜片,挡住了牧遥之探究的视线。
“不要试图去看。”温言说着,半睁着眼,从肩上摔下一只血肉模糊的斑纹鹿。
归来的女孩一身血污,背后长出的黝黑长肢折了一支,及其不自然的往外翻转扭曲着,她白净的脸庞满是泥泞血渍,右眼空洞,眼球不知所踪,咕咕的鲜血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流过下颚,润湿黑色衣衫。
“无烟妹子,你,你没事吧?”
没有去问为什么不能去看那道黑影,牧遥之被温言的状态吓的从那种迷蒙情感中脱出,他手忙脚乱的拿出医药箱,想替她治疗,但是看到她的伤势又不知道从哪里治起。
“脱离这个副本,回到梦魇世界就可以全面恢复了,眼睛,另一只还能看到吗?”
女孩点点头,因为剧烈的疼痛和缺血,脸色有些苍白,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模样。
她到底多能耐痛?
“不能仔细去看那道黑影,仔细端详的话,眼球会爆掉的。”女孩的表情有些麻木,她接过牧遥之递来的医药箱,感谢样式的点点头,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一滴滴淌在地面上,随后熟练的喷药包扎,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冷静有条不紊,带着格式化的冰冷:“凡人不可直视神明?大概。”
给失去右眼的眼眶做好包扎处理,温言给自己绑在一边绕圈的纱布打了个结,止痛过后感觉自己右眼凉飕飕的,背后的衣服再次被撑破,她想着要去定制一套特制的衣服,好让自己不那么废衣料,这才稍稍无视了自己瞎了一只眼的事实。
没事的,等离开这个副本就好了。
她安慰着自己,有点想要扑进柔软干净的床铺中呆会儿。
就她一个人,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
没有疼痛,没有未知,没有怪物。
她能这样冷静,实际上是被吓的,辅佐与疼痛之后,就是清醒。
刚刚看到的一幕,有些震撼,也有些唏嘘。
远处海边的巨大黑影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它身上传来的势能,犹如大海般深沉,磅礴,绝对不是一般的生命体能够做到的体感,至少温言是感受到了她看到它的无边恐惧。
对,冷蛛血脉激发下的她,看到那道黑影,感受到了由衷的畏惧臣服,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般不可逾越,凡人与神,不过如此。
右眼的兀然爆开不知是不是证实了这种猜想。
还好她为了能更好的看清楚黑影,将左眼眯着,另一只手做桶状放在右眼框上,然后用右眼眺望的。
所以还有一只眼睛能用不是吗。
“铁拳死了。”温言半跪着,边说着,边把把斑纹鹿的尸体翻了过来:“我把它的血放干净了,有纯净水,没有必要喝鹿血解渴,可我不会肢解,直接扛回来了,智者,你会吗?”
铁拳死了?牧遥之愣了一瞬,表情显而易见的闪过疑惑:“我会的,交给我吧。”
牧遥之没有多问,他在鹿尸底下铺上防水布,拿出匕首熟练的抽筋剔骨着,有点沉默的样子。
“……他挂在一个树枝上,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猛兽撕扯,整个儿没了,双手钉着,两柄尖刀穿透手腕,血液已经干涸,双眼朝着海边,两边的眼珠都爆开了,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死的,但应该是人为。”温言淡淡的说着,解开用衣摆包着的几颗沾着她血液的果实,将它们放在地上。
这是可以知道的情报中,少数能够食用的果实。
光吃肉无法获得维持身体器官工作的维生素。
这果实是她瞎了右眼后无意间注意到的,可能是遇难后自动触发幸运buff?
“你觉得……是谁干的?”牧遥之声音有些颤抖,往下刺着的匕首顿了下。
温言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问。
“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她说着,漆黑的瞳孔中暗沉无光。
“他已经死了。”
第六天夜晚8:00
还有4个小时,过了12:00就是第七天,存活七天即可脱离副本,这个七天不知道是满七天,还是说在第七天会有可脱离副本的机会。
应该是没有玩家想继续呆在这座岛上刷分的吧?
身边不知道撑了多久的智者终于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温言在的原因,他睡的很沉,异常香甜,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
止-痛药的效果随着时间推移缓慢退去,她又开始感受到眼眶中灼伤般的痛意,伴随着瘙痒感,抓心挠肺般煎熬,叫人无法入睡。
回来的痕迹清理好了,没有被跟随的迹象,没有被其余猛兽发现。
温言安心了些。
那就不睡吧,她想着。
以前又不是没有通宵过,记得之前有部很火的宫斗剧,她跟舍友一起挤着,啃着零食,笑闹着,吐槽着女主的怼人技术,男主的大猪蹄子属性,嘻嘻哈哈的看了一整宿。
只不过她现在记不太清剧情了。
温言披着几条厚毯子,裹紧自己,蹲坐在洞口。
夜晚更加冷了,就连眉毛都结上了一层寒霜,好在风向变了,之前顶着洞口猛吹的风刮到另一边,只是浅浅的掠过洞口,溢进来几缕冷风。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温言浅浅的打着瞌睡,有一搭没一搭望着月亮的时候。
新生的血色娇小月亮往稍大的那颗靠拢着,慢慢的挨上,吞噬,融合,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攀附上这块雪白的大圆盘。
一颗血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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