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惊魂夜 (2)(1 / 2)
那是相当陡峭的悬崖峭壁,你根本不知道那上面的建筑是怎样建成的,颜色艳丽,造型奇特的各式房屋就那样堆在上面,毫不在意下面耸-立-的石-柱能否支撑住它们的重量。
细细的铁质锁链连接着此岸和彼岸,供给行人通过的桥梁毫无安全保障,仅仅只是平平实实的数块木板吊在半空,想要通过,就得踩在间隔很开的木板上,用手抓住锁链,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能往下看,亦不能往后看。
往下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跌落,便会万劫不复,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往后看,队友就在身后,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一旦有退缩的情绪,便再也无法向前。
可谓恐高患者的福利。
然而这里可不止一只队伍。
温言眯着眼,往东南方向看去,在那里有另外一条铁质索桥,连接着中心的那座巨大建筑。
目光所能到达之处约有五根锁链伸出,悬在半空。
她左右转动着远眺,依稀能看到那几处桥身模糊成的一条线,而在那之上似乎有人形的黑影缓缓前行着。
这次,难道是团体战吗?
“你们谁先上?”
深-v绿裙小姐姐甩掉了自己穿着的绑带细高跟,拿在了手上,看样子,她想赤脚上去。
铁索桥口挂着一个白面小丑样式的钟,钟面刚好是小丑张开的嘴巴,上面的数字是牙齿拼凑而成,缓缓转动着的时针分针,是被割成两半的舌-头,小丑上吊起的眼睛,滑稽的‘U’形口红,眼角缀着夸张的黑边,半哭半笑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
它仿佛是活着的,那双无神而又寂寥的双眼,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你。
滴答转动着的时钟,时间正好是五点整,根据钟下面缀着的温馨纸条提示看,空中花园六点整闭园。
要是没在时间规定内进-入会怎样?
时钟小丑的头颅静静的挂在那里。
在场的有经验玩家不敢深想下去。
结果是必然的。
一个小时内六名玩家通过大概1000米长的索桥吗?
本次六人成团的队伍中仅有四位体力较好的青壮年,剩余的两人一位是年纪较大的大叔,一位是根本不在状况内的阿姨。
并且,其中两位是零经验的新人。
有点难办。
温言站在稍后面,默默感受着体内异常的血脉。
……居然没有压制?
之前偶人副本中,为了平衡机制,对血脉能力削弱过,仅能运用血脉能力带来的少数便利。
这次,居然一点都没有限制?
能够自由运用血脉能力,这反而让温言迟疑了,她不敢确定是这次副本中有更为恐怖的东西存在,还是规则出现了漏洞。
简单来说就是想太多。
因此在漂亮姐姐询问时,她迟疑了。
苏景淮有些烦躁的望着周围站着的一群老幼弱病,松了松自己西装衬衫上系着的领带,觉着自己应该站出来打头阵。
说实话,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人之前在车上说的都是真的了,虽然这挺让人难以接受,什么进入别的世界,玩会丢命的游戏,只要赢了攒够什么生命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之类的。
匪夷所思。
他能相信,是因为他确确实实记得。
自己已经死了。
在那辆巨大的卡车突然从山路的拐弯处冒出头,与他狂飙的摩托车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
毕竟他常跟好哥们组队飙-车的那一段路下面,也是这样高而险的悬崖。
苏景淮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觉得命运在玩-弄-自-己。
“我先上吧。”
上次是悬崖,这次也是悬崖,怎么逃也逃不掉不如直接上。
他捏了捏手指,习惯性的把右手伸进了裤子口袋,想摸-出一包烟来抽一口,平复一下心情,结果摸-了个空。
Woc。
苏景淮暗骂一句,把手抽了出来。
果然已经死了。
我自己是不会穿这样死板的西装的。
口袋里也绝不可能没烟。
啧。
“新人?”
绿色裙装的女人将裙角撕开,卷起绑在了腿上,方便自己待会儿上桥,也预防了裙子飘起,从而走-光。
从她的行为和谈吐上看,应该是一位很有经验的,性格严谨踏实的玩家。
“还是我走前面吧,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迎面撞上什么东西之类的。”她把细高跟拎在手上,递给了苏景淮帮忙拿着,接着把满头因为大风吹散的长发梳成马尾扎好:“这次随身空间没锁,有道具可以取出防身,听好了,我们是个团队,还没有正式进入副本内部前,先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金链条的男哑巴跟在我身后,中间的大叔有力气拖着那个晕倒的大妈吗?好的,有力气就行,你们中间,新人你跟在他们身后,大叔没力气的时候就帮一把。”
“而你。”
她看向了温言。
“我感觉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至少经历了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副本。”长直发的冰冷女人说话并不好听,但是却一针见血:“你殿后,没问题吧?”
她好似能直接看到人的内在,那双眼睛清冷透彻,毫无阴霾,却又少有感情存在。
“没问题,我最后一个走。”
温言点点头,表示无异议,目送着得到肯定答复的绿裙女人走上索-桥。
穿梭在悬崖间的山风大而猛烈,呼啸着刮过,犹如奔腾的野马群从头顶掠过,留下横冲直撞的气流-搅-动着这万里高空,使人东倒西歪,脚底颤颤。
每个人之间大约隔着三块木板,前面的人动一下,停稳了,后面的人才会跟上,一点点的,生怕谁一歪,带来无法弥补的连锁反应。
苏景淮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他本来以为,很简单的。
没错啊,明明过山车,大摆锤什么的,自己去玩,完全没有问题。
怎么现在……?
他用余光偷偷往脚底瞄了一眼,黝黑而深邃的深渊色泽中飘逸着丝丝白雾,一种无言的脱力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苏景淮脚下一软。
“不要往下看。”
臂弯上扣上了一只不大的手,生生把他提起,阻止了他的坠落。
被抓住的地方力道大的惊人,好像并不是一只手在拽着他,而是别的铁钳或是什么夹子之类的东西。
之前穿着哥特又有些不-良,然而说话温温柔柔的,苏景淮归为老幼病弱里担任‘弱’这一分类的女孩,刷新了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Woc这是什么怪力少女???
走在前面的人稍稍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波澜,好在这动静不大,在苏景淮站住后,晃动的铁链扶手稍微平静了下来。
“谢……谢谢。”
在那只手收回去之前,苏景淮道了声谢。
“继续走,不要停。”
依旧是低低的,软和轻柔的声音,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
“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了。”
温言脑袋后面并没有长眼睛。
她看着面前的高个子新人静止了一下,有点被吓到了模样,叹了口气。
不该跟他说的。
脚后跟感受到的,不仅是来自前面玩家移动的木板震颤感,这如同波-浪-起-伏的震-动,不知何时,也从身后传来。
玩家只有六名,而我是最后一个。
那么我身后跟着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滴答,滴答。”
时钟的转动声,规律,死板,像是心跳,渐渐带着点欢快的意味。
悬挂在桥头的小丑时钟,那双泛白肿胀的双瞳颤-动起来,眼球无规律的转动着,平整的钟面鼓起大小泡泡,瘌□□的鼓包一样生长-蠕-动着,一点点将脸皮覆盖,拉长,膨胀间,从头颅里挤压出四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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