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惊魂夜 (6)(1 / 2)
毛绒绒的一片。
粉色的,橙色的,蓝色的。
珊瑚绒质地,柔软,亲切,带着婴儿的乃香,层层叠叠的毛绒玩具堆,静静的陈列在房间一角。
它们在细微颤动着。
“噗哈!”
从棕色大熊身侧勉强拱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小小身影,她穿着棉柔的淡色睡衣,看起来还没有那只熊玩具大,也就五六岁的模样。
她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
此时温言脑海中加大字号的弹幕正疯狂刷过人生哲理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不论是房间格局还是自己看世界的角度,一切的一切都与之前不同。
特么都矮了不止一个度啊!
是环境被放大还是我自己缩小了?
本中本,剧情向?
陷入头脑风暴的她听见了来自走廊的轻微脚步声。
“嘎吱……嘎吱……”
沉重的,尾音有着拖曳感,听着像是踩着拖鞋,鞋后跟一下一下拍打着木制地板,走路的带来的声音杂而乱。
长长的黑色阴影笼罩在大开着的门边上,几乎是在那生物探进门口的瞬间,温言一股脑重新钻回了毛绒玩具堆里。
她往下沉着身体,尽量把自己嵌在缝隙中,让上方垒着的其他玩具呈现蓬松感,然后稍稍透出一个眼睛可以往外看的空洞。
“嘎吱……嘎吱……”
一摇一摆的,肥硕而残缺的躯-体,走进来的‘东西’围着围裙,在往里走,从温言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一双浮肿青白的脚。
沾染着浊物的围裙裙摆,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那‘东西’进了房间后,没有停留的四处转悠着。
温言对上了一双眼。
她憋着一口气,放缓着呼吸,这惊吓并没有让她叫出声。
那‘东西’一直提着一个人在走,哒哒的杂音,除了拖鞋的原因外,还因这死人的双脚,因为颈脖掐在那东西手里,身体半悬着,脚尖一直在地上磕碰。
死者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瞳孔已经散了。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像是坐电梯时突然进来一个浑身喷满香水的女人,那味道的刺-激程度,让人不经怀疑她是否是用完了一整瓶香水,想要狠狠打一个喷嚏的感觉,接踵而来。
温言一动也不敢动,这跟之前不同,她不仅感受不到随身空间的存在,就连日常装备着的腕刀,也没有了。
鼻尖发痒,聚集在鼻腔内部的血腥气肆虐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憋不住了。
不能动手,用手掐住鼻子需要移动手臂,她一动,掩盖在她身上的毛绒玩具必然会塌陷或是移动,要是引起那东西的注意,就不好了。
温言想起来她保持清醒的老办法。
她用犬齿扣住了下嘴唇。
还没等她驱散想要打喷嚏的yu望,视野能够触及的范围突然变暗。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方传来的按压的体感。
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挪到玩具堆这边来了……它伸出手,胡乱的,没有规则的拍打着玩具堆。
“咚咚咚……”
被拖着的,宛如破布娃娃一样的男孩尸体耸拉着,随着它的动作而摆动,僵硬冰冷的脸色,泛着幸灾乐祸的笑。
温言终于意识过来,眼前一暗,大概是它就在她面前,挡住了露出的小缝。
近在咫尺。
要跑吗?
周围拥挤着的毛绒玩具开始泛出潮湿的气息,腐朽溃烂的气味像是能渗透进来似的,一直往里面灌着,直到把里面躲藏着的可怜猎物熏的头晕目眩,不得不溃逃出声。
在到这里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吗?
不论是体型还是心智,都偏向幼龄化减弱,温言现在感觉,自己有些崩溃了。
她记得那张黑色的信封,邀请函一样,小丑的烫金蜡封。
在B1撕开那张信封后发生了些什么?
“啊!!!”
外面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与之前司空见惯的吼声不同,这一次发声的主人,仿佛被吓破了胆子,童稚的声音尖锐的分不出性别来,只能感受到那股歇斯里底的无助恐惧。
玩具堆上面拍打的动静停了下来,它迟疑的,又拍了两下,随着那声尖叫,房间里的‘东西’摇摆着,晃晃悠悠,拖着它的战利品,往外去了。
“嘎吱……”
可以说是一步三回头。
它知道这房间有人。
温言后背有些发凉。
抓人是有优先级的吗?如果发出声音的话……
邀请函上,邀请函粗糙的信纸上好像写着,温言皱着眉,费力的想着,扒-拉着不知为什么模模糊糊的记忆,努力回忆着信上的内容。
很重要的,大概是此次本中本的生路,或是提示,总之是不容忽视的线索。
上面好像写着。
【“嘘……”】
宽大的衣柜里挂满了大人穿的衣服,女士长裙和男士西装混着,并没有分的太清楚。
何瑜蜷缩在衣柜角落里,拽着衣服的一侧把自己挡着,尽量让缩小他自己的存在感。
Hide and seek?
又是鬼怪捉迷藏?
他叹了口气。
不该打开那张邀请函的,谁知道呢,打开就是接受邀请了。
小小的手与脚,明显是大幅度改变了身高年龄,相应的,身体素质也会下降,幼儿的体-力总是没有成年人好的。
就连心理上也是。
何瑜耸了耸鼻子,有点想哭的感觉。
这是害怕的情绪吗?
作为组队银戒的主人,即使戒指在这个本中本中消失了,他还是能微妙的感受到与友人的羁绊,先不说因为这戒指他又和严镜组队到一起了,到现在,他隐约觉得温言也在这个副本内。
唔,那不就糟糕了吗,很显然,他们并不在一个团。
对抗赛的话……真伤脑筋……
衣柜内门镶嵌着的落地镜靠着微弱的光照出了小何瑜纠结的面容,而在他脸旁边则紧紧挨着一张惨白的人脸。
像是油画呐喊一样的扭曲神情,那双狰狞而圆瞪的眼死死的凝视着一无所知的小孩儿。
先尖叫的人,就输了。
呆在同一个地方的时间是有时限的。
温言往外轻轻挪动着,口鼻里灌进泥泞般湿重的血腥气。
这堆曾经的避风港,柔软的玩具堆早已不是初来时的那般模样。
所有的棉花不知何时渗出丝丝水花,它们变得沉而重,往下压着,活像塞-满-肉-块的烂布,在这样的气味轰炸下,温言觉得自己的嗅觉都快失灵了。
“吱……”
木制的地板年久失修,一块半翘起来的木板承-受不住的沙哑出声,这让抽出半个身子,踮起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女孩倒吸一口凉气,静止在原地不动了。
温言偏过头看向半掩的门外。
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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