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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魂病栋 (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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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沉重的。

躯干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就连思维都迷蒙起来,迟钝着,仿佛是生了锈的齿轮。

她的心脏缓慢跳动着,呼吸绵长,带着肺腑涌出的热气,逸散在逐渐寒冷的黑夜里。

困意,止不住的蔓延上来。

她是谁?

金妮昏昏沉沉。

纷扬的水珠从生锈花洒中倾斜而下,扑散了她满身,逐渐干枯的金色发丝任由水流浇灌,在热气缭绕的淋浴室内,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滴答滴答滴答。

她垂着头,迷蒙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些,周围全是雾气,本应该看守着她的修女,不见踪影。

悉悉索索。

脑子里的虫鸣声渐渐暗哑,密密麻麻的红点遍布在她惨白的皮肤上面,略微鼓起的小包红的发紫,交错着指甲抓挠抠出的伤痕。

不断冲刷的热水使金妮清醒多了。

这里是哪里?

带着疑惑,她抬起了头。

一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人’正趴在淋浴室隔间的木板上,那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正定定的,无声的凝视着她。

在她闭眼撩动发丝的时候。

在她仰头感受水流的时候。

它好像,一直都在。

埃德蒙好像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尖叫。

这声音太飘渺,转瞬即逝的,像是幻觉。

在时钟转向六点整时,确实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向窗外望去。

至少是这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漆黑。

走廊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接触不良一样,明明暗暗,奇奇怪怪的暗影投射在墙壁上,影影绰绰的,幽魂一样屹立着。

此时的空气,是冰冷的,这种寒冷,渗透进所有角落,似乎连灵魂都不放过。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突如其来的声响是那样鲜明,而又直击人心。

“嘭咚……嘭咚……”

远远的,有什么东西迈动着沉重的步伐,一摇一摆的,从楼梯上走下,逐渐接近着。

门板上传来细微摩擦的声响,下一秒,一道身形穿过了铁门,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

埃德蒙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紧张。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有些惊慌的现任啊飘小姐,对门外逐渐接近的东西模样,有了初步的设想。

“你刚刚把铁门上面插着的姓名牌子换了?”

他问着,嘴巴却被一双透明的手死死捂住。

……该死的我又忘了。

了解到自己阻止别人说话这一行为毫无意义后,温言收回了手。

如果她真的想触碰到什么,其实还是可以接触到的,不过温言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稍稍用意念挪动些什么。

比如一个杯子,一朵花。

太重的东西她都挪不动。

“嘘!”

为了区分病人,所有的病房外面都用小木牌刻着病人的姓名,卡在铁门镶嵌名字的框框里。

而温言,在刚刚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之前,忽然福至心灵,脑子一醒,把埃德蒙的姓名木牌,跟另一间病房的姓名对调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了些什么。

温言略有些无语的看着好整以暇的银灰发青年,他甚至走到了门边,意图从送饭的小窗口那里往外瞧瞧。

温度似乎有些升高。

逼近他们的,无疑是一只恶灵。

他以手触地默默感知着,即使不用双眼去确认,那股越来越浓厚的邪恶气息也足以让埃德蒙确认,今晚在病房外游荡的,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

污浊的,绝望的,一团漆黑的可怜灵魂。

他看了眼严阵以待的啊飘小姐。

她的魂体透明清澈,要是外面那坨暗物质几乎凝固起来的东西碰了她哪怕一下,啊飘小姐的灵魂必定会被污染。

同化。

以至于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里。

成为一种灵体,在这个副本里,是风险,同时也是便利。

他‘嗤嗤’的笑了几声,却又觉得这样的结果无趣的很。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绑了所谓‘合作’契约的。

她留下,他也必定会损伤不少。

这并不合算。

“嘭咚……嘭咚……”

近了,更近了。

越是恶意的灵魂,其能量越大,支撑着它的怨气足以模糊界限,犹如实质的脚步声活像是索命的节拍,最终停留在门前,寂静下来。

埃德蒙坐在床内的角落里,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就连灵体化的温言,也被他蒙头一盖,圈在了怀中。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接触到,硬要说的话,两个人躲在一起,还有些穿模。

略有些厚实的棉被让埃德蒙用手臂撑起,形成一个小空间,足以让温言蜷缩进去。

虽然她并不明白这有什么作用,但是在埃德蒙的坚持(生拉硬拽)下,她妥协了。

基于对自己立下契约的信任,温言认为埃德蒙暂时不会做出什么二五仔的行为。

笼罩着她的被子外弥漫出一股让她灵魂感到极其不适的气息来,温言在这片小空间里并没有什么限制,她本来是背对着埃德蒙的,现在她转过了身来。

依旧是额头上垂下的金色十字纹路,那纹路本该是圣洁的,现在却泛着血光,银灰发色的青年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他嘴唇上下嗡动着,诵念着意义不明的诗篇,那双沉寂下来的暗色眼眸,愈加明亮,有浓稠的血色在里面回荡着,引导出同样黑暗的气息来。

金色的纹路在此时仿佛活了起来,它们蔓延着,隐隐形成六扇翅膀的模样。

他在迷惑门外的东西。

同类的气息?

实际上,这样的判断温言也不确定。

这幅似曾相识的非人模样,把他归类为血脉觉醒者,似乎也不太妥当。

至少温言是不能在本中本中使用外来融合进自身的血脉的。

这只能说明,这位埃德蒙先生。

本身就不是人类。

他毫不避讳她隐含深思的打量,甚至还有闲暇做了个把她往被子里塞的动作。

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毛病?

温言无语凝噎了一小会儿,包裹着两人的气息隔断了她对门外恶灵的感知,但这并不妨碍她听见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细数起来,自己身边认识的,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生物好像又多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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