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不躲还好,这一躲,陆欢那股子恶劣心思就如雨后春笋般“腾腾腾”拱出小脑袋,每一根笋子头都热剌剌地把她盯着,“怎么涂成这样了?”
江浸月不理,他还死皮赖脸地往前凑,“嗯?”
低语靡靡,恍若醉诱,直接把江浸月灌迷糊,小脑袋呼呼冒烟,一个不慎,叫门槛绊了下。
“夫人担心~”
陆欢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把“善解人意”的她剐得体无完肤,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哪有这样的呀!心比针眼小,成亲这么大的事还不忘取笑报复,坏透了!呜呜。
别别扭扭回去新房,江浸月在西侧站定,陆欢挨着她站到东侧,衣袖有意无意互相剐蹭着。直觉他还在看自己,江浸月睫尖微微动了一动,往边上挪了一小步,头也偏过去。
陆欢眉梢轻耸,笑笑转头。
小丫头个子不高,胆子没有,气性倒挺大。
喜娘跟进来,嗅出股不对劲的味儿。
新郎官春风得意,每根头发丝儿都飘着愉悦,好像已享受过洞房花烛夜;而新娘子却枯着眉毛要哭不哭,跟才死了丈夫似的。
她夹在中间犯难,这办的究竟是喜事还是丧事?等他们对拜完就忙引他们坐回床上撒帐,饮合卺酒。
两只酒杯以彩丝连接,喝完后抛至床下。江浸月因肚里有气,力道大了些,酒杯砰然弹飞,闹得满屋尴尬。
喜娘掩嘴逗趣:“三奶奶日后定是要给三爷添好些男丁了。”
江浸月还在奇怪这“三奶奶”是谁,就听屋外一声娇嗓,“哼,只怕,没这机会了吧。”
声到人到,众人茫然看去,但见一抹翠色人影直直跨进屋,捡了地上的酒杯把玩。柳眉大眼,蜂腰隆胸,颇有几分姿色,正是陆家四姑娘,陆欢的堂妹,名唤嘉音的。
“你这丫头,怎么才来。”
适才帮江浸月挑盖头的妇人表情一裂,冲四面点头陪笑,皱眉上前拽她,目含警告。她是陆欢的婶婶,也是陆嘉音的母亲,现而今的陆侯夫人辛氏。
“还不快去给你三嫂问安。”辛夫人努力打圆场,牵着陆嘉音往床边去。
陆嘉音也欣然跟她走,到了床前,瞧见这红男绿女一对璧人,嘴角噙出一抹冷笑。谁都不看,只盯着江浸月。
江浸月被她看得背心冒冷汗,里衣湿个尽透,直有种不好的预感顶在胸膛,堵得她喘不上气。
不待她反应,一截葱削食指已对准了她,“她不是江溶月!”
屋内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四顾茫然,不解这究竟唱的是哪出,各自挡着袖子暗暗低头打牙,目光一茬接一茬地往四人身上刮。
江浸月好似打了个焦雷,瞠圆眼睛呆住。她是初次见陆嘉音,不懂这连陆欢都没能看穿的事,为何会被她知道去?
云苓和豆蔻因系她娘家人,早早就吃了盅酒退出去,目下并不在跟前。满屋子陌生面孔,江浸月一时没了主意,同陆嘉音对过一眼,慌慌低了头,手里绞着衣袖扭扯得不成样子。
陆嘉音将她这模样收入眼中,知道是个好拿捏的,气焰更盛,“说!你到底是何人!”
辛夫人拍开她的手,“闹什么闹!平日好在屋里跟丫头们疯顽也就罢了,也不想想今儿是什么日子?是你三哥哥的大喜日子,怎的还这么没分寸?”
陆嘉音揉手嘻嘻笑,朝身后使眼色。
屋外探头张望的丫头红玉得令,招招手,引着两个小厮入内行礼,等她退开,众人才知她身后还佝偻着一人,细目瘦脸,嘴边长了个痦子,因有两个小厮架着遂不敢造次,只贼眉鼠眼地四下乱瞟。
“这……”辛夫人一头雾水。
陆嘉音扭股儿糖似的缠住她胳膊,娇娇央告:“娘,这是女儿掘地三尺才寻到的证人,原是江家看门的。”
辛夫人挣开她,想发作,碍着面子又不敢,只拉扯她到墙边小声训斥:“你一姑娘家成天正经事不做,跑出去跟这些人鬼混,成什么样!”
陆嘉音眼里闪着得意,“娘,女儿这回可没胡闹,还立了大功!”
大功?什么大功?别不是魔障了吧?
辛夫人伸手去探她的额头,陆嘉音躲了开,脚步轻快地蹿回到正中。红玉搬来绣墩,她背对着陆欢和江浸月坐下,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朝那软脚虾抬抬下巴,“赖大,把你那晚上看见的,一五一十,统统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那赖大连忙跪倒,抖着嘴唇道是,“小的记得、记得、那日正是腊,天上还飘着雪。家里老爷夫人都早早歇下,小的跟几个兄弟吃了点酒,也去角门上巡夜。这走着走着,就瞧见一人影蹭地打眼前闪过,小的以为是贼,就悄摸跟过去,然后就瞧见,就瞧见……”觑了眼江浸月,声音渐低。
“瞧见什么了?”陆嘉音冷笑,看戏似的回头看着喜床上的两人,“别怕,看见什么就说什么,我给你撑腰。”
赖大一咬牙,拔高声量,“小的瞧见,石狮子后头停了辆马车,我家姑娘就在车前头跟一男的搂搂抱抱,末了还、还、还跟他上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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