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2 / 2)
陆欢挑起一边眉毛,才半个时辰呀,他是不是放人放得太早,应该再腻歪一会儿才对。
“等你成家就明白了。”
这话戳痛顾茂彦的软肋。
最近他家老母亲又给他塞了不少姑娘的画像,说什么各个绝色,包他满意。哼,画像这东西也能信?越是画得貌美如花,见面后就越“感人肺腑”。
嗯,他很有经验。
“你少气我,哼,早晚我要娶个绝色佳人,气死你。”
陆欢不以为然,想想方才还抱在怀里的温香软玉,他不自觉心猿意马,“那你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谁让真正的绝色佳人已被他误打误撞娶走了呢?
顾茂彦不服气,还没来得及还嘴,话头已被陆欢岔开,“宫里头如何了?”
他瘪瘪嘴,哼哼唧唧坐下,“还能怎么样?皇上到最后还是顺了谢远道的意,把罪名安在谢家那个小辈头上。杀鸡儆猴,如今各处承报上来的侵地案,都快把我爹案头给淹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那些作威作福的人现在知道收敛了。”
他锤了锤手心,一脸懊丧,“就可惜没把谢远道拉下马。”
陆欢往小炉里添新水,“我听说,他最近和常海闹僵了,连常世子的喜贴都给拒了?”
顾茂彦点头道是,“头先风声最紧的时候,谢远道找过常海,没几日,他就寻来个替罪羊到御前请罪。皇上才恕他无罪,他都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御史给掺了,从纵容家丁行凶打人,到他儿子常年流连花柳巷,皇帝一着急上火,就停了他的职让他回家看看管教家人。”
他停下来喝了口茶润嗓,“掺他的御史是常海的门生,所以两人就闹掰了。哼,这常海也是,一开始不想帮人家那就别帮,非事后捅这么一刀……”
茶越喝越不对味,他捏着眉心思量,忽而抬眸看向陆欢,眼里精光大湛,“那御史不会是你……”
陆欢给自己蓄了杯茶,笑而不语。
看着这笑,顾茂彦不由打起寒噤。四下看了眼这雅间,想起五年前第一次来这,听他阐明心迹,同他联手谋事的情景,心底感慨万千。
五年了,连店小二嘴里的暗语都换过无数波,更何况他这颗心呢?只怕早不复从前模样。
陆欢没兴趣听他发牢骚,“皇上龙体如何?”
顾茂彦摇摇头,愁云满目,“听说昨夜太医院又进宫熬了一宿,到现在还没出来,早朝也休了。唉,只怕没两年咯。”
这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说,出了这门,他定是一个字也不会认的。
其实皇上也知晓自己的状况,奈何他膝下只有个才满七岁的太子,而京里有谢、常两大权臣,京外又有梁王、庆王两大藩王。虎狼环伺,他老人家如何敢咽气?为了儿子,便是死扛,他也要先把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兄弟给熬死。
当然,那两王两侯也不傻,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背地里早就各自站好队,韬光养晦,伺机撞他个鱼死网破。自古富贵险中求,朝中百官只怕也都各自下好注,拣良枝而栖,就端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也是可怜。”顾茂彦往上指了指,嗟叹道,“当初位子来得就不正当,临到最后还是要为那位子伤神,何必呢?”
陆欢摩挲着茶杯上的浮纹没说话。
当初先帝还在时,最喜的便是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现而今的庆王殿下,即便没有明旨,大家也心知肚明谁会是储君。
可不知怎么的,他老人家弥留之际,大太监当着满朝文武宣念诏,上头写却是今上的名字。庆王和他母妃不服,认为皇上定是病糊涂,弄错人了,想进殿一问究竟。门才打开,皇帝就呜咽一声,蹬腿成了“先”帝。
这里头有多少猫腻,有眼的都看得出来,可谁敢说一个“不”字。庆王倒是敢说,然后就被今上丢到西北放羊去了。
而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面临与先帝相似的局面,且情况还要更糟。两个王爷夹了这么多年的大尾巴,一人吐一口怨气,也能把他熏死。
良禽择木而栖,大家都要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这发迹前的从龙之功,和成事后的守成之劳还是有区别的,端看目今谢、常、陆三家的风光便可知一二。
便是陆欢自己,也早拣好一株上乘枝桠。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夫人呢?不是说今日会带她出来么?怎么不见人影?”顾茂彦四下探头,还惦记着要瞻仰这京城第一美人。
陆欢被他这陡然的峰回路转愕到,摇头叹息,“别找了,她不在这。”
顾茂彦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那在哪?”
陆欢托腮笑笑,眉目温柔地睇向窗外。是呀,小丫头现在在哪呢?分开这么久,定是想他了。
“阿嚏——”
远处,江浸月揉揉鼻子,皱眉奇怪了会儿,也没放心上。抬头瞧眼上头“闻记香铺”的匾额,喜滋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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