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伎俩（修）（1 / 2）

第二天，杜芳苓又要去码头，这回孙翠花没派李二奎跟着，倒不是孙翠花不让李二奎去，而是那货杀死了也不肯去了，说还是去山上翻地好。

无奈孙翠花只好恶狠狠地跟杜芳苓说，只要你每日给老娘赚回来一百二十文钱，家里的一切事儿都不用你管，晚上回来老娘还好吃好喝的给你个好脸，不然，你就甭想过日子了！

这话说着，她那贼眼还溜溜地在仨孩子身上打转儿。

杜芳苓明白，她这就是憋着坏，告诉自己，拿不回一百二十文钱仨孩子就有可能被卖掉！

到了码头老耿的小屋，还没进去，老远就见吴四站在小屋跟前冲着她乐呢。

因为有昨儿个的经验，她这回从家出来就是一身男装，好在家里还有李海城的衣裳，她穿着有点大，昨晚上连夜改了改，倒也合身。

“小兄弟，你可是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吴四一脸笑。

“吴大哥，有啥事儿吗？”杜芳苓粗着嗓子问道。

“也没啥事儿，就是今儿个来条船，这船上的几样货物啊，估计就你能搬得动，所以呢，我一大早就来这儿等你这位大力神来了！”

说话间老耿也从小屋里出来，云隼一见老耿欢呼着就奔过去，抱住老耿的腿 ，扬起小脸来冲老耿乐，“爷爷，爷爷，我都想你了呢！”

“瞧瞧我的这个小人精啊，说的这话爷爷爱听啊！”老耿弯腰把他抱起来，乐得嘴都合不上。

“呵呵，老耿，我看你就把这几个孩子认了干孙子得了！”一旁吴四看着也乐。

“嗯，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老耿说着，看看杜芳苓。

杜芳苓是个机灵的，急忙对云隼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喊爷爷啊！”

“爷爷！”仨孩子一起欢快地喊，尽管他们并不懂得之前叫的也是爷爷啊，跟后来这个爷爷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娘为啥还要咱们再喊一遍？

“哈哈，想不到我老耿这把年纪了也有子嗣了，太好了，我们耿家有后了！”老耿乐得把云隼放下来，就掏口袋，掏出来几样东西，有弹弓，有糖果，还有一枚银簪子，一一递给仨孩子，弹弓给了云扬，糖果给云隼，簪子给的是蓁蓁。

仨孩子高兴坏了，杜芳苓感动得眼圈含泪，她知道老人这是早就预备好了，是个有心人。

“谢谢您！”她说道。

“倒是我要谢谢你，不是你我能有这仨可爱的孙子孙女吗？”看得出来老耿眼圈也微红，老人孤寂了半辈子，如今忽然又是孙子又是孙女承欢膝下的，他不激动也难。

“哎呦呦，老耿这可是好事儿，你啊得请客！”吴四在一旁起哄。

“成，请客，晌午我请我闺女跟仨孩子吃好的！”老耿高兴地说道。

“咋不请我啊，不是我，你可不能得了这好事儿呢！”

“你哪儿有空儿啊，晌午不还得监工吗？”老耿似乎对这个吴四并不热络，不过都是在一个码头上混的，彼此间客客气气的罢了。

“呵呵，说的也是！”吴四尴笑，继而又跟杜芳苓说，“小兄弟，快点跟我走吧，我那边急等着你干活呢！”

嗯。

杜芳苓看一眼老耿，老耿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到了岸边，杜芳苓看到了，这回船上载着的是水缸。

一船的水缸，大大小小的都有，大多数是粗瓷的，也有细花瓷的，粗瓷的都是咖啡色的底子，上头用白色描画了一些简单的花纹或者是吉祥字，什么吉祥如意啊，福禄双全啊等等，这种水缸一般都是中大的，不是很大，也不很小，一般人家用来盛水的。

细花瓷的水缸比较大，一般是粗瓷的两个大，而且，这种细花瓷的水缸制作精美，外面多是用笔墨画着图案，有的是花鸟虫鱼，有的是吉祥话，但一看做工就知道是瓷匠大家做出来的。

这种细花瓷的水缸大概有十几个，在粗瓷水缸中有些鹤立鸡群般扎眼。

“杜兄弟，你看到了吧？就那边的细花瓷的水缸，你搬下来一个人家老板给三十文钱，怎样？不少吧？跟你说，我这可都是看着老耿的面儿，不然就昨儿个你一共四百五十文工钱，我怎么也得扣下五十文吧？我可是没那么做，我才扣了三十文，而且余老板还给了你赏钱，按理说，这赏钱那都是得经过我的手的……呵呵！”

他自己先讪笑几声，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杜芳苓。

杜芳苓明白，他干的就是雁过拔毛的活儿，不管是工钱还是赏钱，只要到了他手里，那最少得少一成！

“吴大哥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杜芳苓想要应下这差事的。

她大略数了数，一共有十五只缸子，搬一只就是三十文，那十五只就是四百五十文钱，哪怕是她今儿个再不干别个了，这四百五十文钱也够了。

话没说完，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就见着昨天那个跟自己一起干活的叫老韩的壮汉在偷偷冲自己摇头，那意思别应……

她就明白了，这船老板给吴四的可不是小钱。

所以当下摇头道，“吴大哥，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水缸太大了，我估计……我搬不动！”

“啊？你咋就搬不动？就这水缸称量起来也没昨天那仨菜筐子重啊？”吴四有点急眼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