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First of All 起先（6）……（2 / 2）

卢辛牵了凡妮莎在起点处端了茶杯吃糕点，悠哉哉看一众人没入丛林，闲下开始打量周遭的众亲眷。大部分都是与伯爵府相邻的南方贵族，卢辛不大熟识外，仍有几家大名鼎鼎的家族坐镇其中。此中诺顿一家卢辛最为眼熟，这一家算是都城中的名门旧贵了，与他母亲的娘家交好，过去社交季时，卢辛还被带去串过门；当下，诺顿家女眷似乎都未参加狩猎，而是打着阳伞坐在桌边喝茶。

其中一位着纯白衣裙，似是极为仔细地打扮过，但若细细观察的话，却能发觉这姑娘一脸忿然，一对剑眉紧锁，她母亲看不惯她这闹脾气模样，顺口说了两句，这姑娘立刻垮了脸，桌子一拍，起身就走。这动静引来几桌人的注目，诺顿夫人则略带窘迫地微笑致歉。

卢辛心觉有趣，正要继续窥察这家人，突然衣袖被人扯住，回头一看，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一双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能跟你们坐一块儿吗？”她问。

卢辛只得点头：“请便。”

说完，这女孩子便毫不客气地坐下，并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凡妮莎对新加入了同龄人感到新鲜，拉着这女孩子说起话来，几句聊下来，得知这女孩是霍金斯家的小姐，名叫史黛拉，父兄母亲都去狩猎去了，只把她留给保姆，她见卢辛凡妮莎年纪跟自己差不离，便跑过来作伴。

卢辛对霍金斯家并不熟，只以为是爱德华在南边交好的贵族，但看凡妮莎也一无所知的模样，推测其实爱德华一家也跟他们不熟，心里不免疑惑：不认识的人叫来狩猎大会做什么呢？但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懂不得大人的弯弯绕绕，只仍将史黛拉当客来对待。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远处传来一声枪声，几个桌子的女眷都站起身来，这是第一轮狩猎结束了。

“走，看我哥哥去！”凡妮莎激动地一拉史黛拉，要往场子中间跑。树林里渐渐骑出几个跑得快的骑手，有些后座上驮了野鸡野兔等猎物，但更多的人是空手而归——毕竟不是秋天。

塞缪尔果不其然也没能打到东西，他背着猎|枪，在马上垂着头，丧气道：“我跟得太晚了，一进去猎物早跑光了。”

卢辛打趣他：“有人看你大腾跃没有？”

塞缪尔瞪他一眼，不理他，只跟两个女孩子说话去。卢辛也不恼，瞅着场上三三两两的骑手都回来了，爱德华也跟乔治亚说笑着出了树林，却始终少了个人。

“小叔呢？”卢辛问他。

“嗨！”一说到兰斯，塞缪尔来了劲，“刚进去就一枪打了两只鸟！后来里头有鹿鸣，小叔就跟那几个厉害的一起去找鹿了。我跟你说，小叔那一枪我亲眼瞧见的，那鸟飞再快也快不过小叔的子弹……”

“啪”一声枪响，截住了塞缪尔的话头，众人皆随枪声源头往树林里看，只见几匹马慢踱出来，为首黑马驮着的人脸上泛着笑意，正是兰斯。等几人完全走入场子后，众人这时才看见最尾的一匹马上赫然一只大麋鹿，一时间皆惊异——第一场就猎这么大只的？！还不是秋天！

惊愕过后，人群便开始为这副好身手沸腾，尤其为首的还是蛰伏三年都未出场的菲茨杰拉德家的白净幺公子，霎时喝彩声此起彼伏。只见他翻身下马，脱了帽向众人的掌声鞠躬致敬，那神情掺着故作的谦逊微笑、压抑的倨傲下颚，以及浪荡子孤僻的目光。

他一下马，周围果然就围了一群姑娘，各个皆以扇掩面，眉目含情，兰斯与她们说笑，颇为漫不经心。塞缪尔见状，精神大振，飞速下马，扯着卢辛就跑，压低声音兴奋道：“挑新姑姑去！”

卢辛扯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一同去了，然而还不及跟前，一声尖利的女声突兀响在耳边：“你这次怎么不穿白骑装了？”

卢辛闻声猝然抬头，只见刚刚拍桌离去的诺顿家的小姐抱着双臂站在外围，满目忿怨尖刻，此时卢辛才恍然，原来这姑娘一袭纯白衣裙，竟是为了来配兰斯的白骑装的！

众姑娘见状，一时都噤了声，拿眼睛打量，裙萝交错，慢慢在他俩之间让出一条道。

兰斯见是她，丝毫不见怪，一边抚着马儿，一边满不在乎哼一声：“旧了，扔了。”

这话简直一记耳光扫在那诺顿家的姑娘脸上，连卢辛也皱了眉——若说不合身了、破了，虽听着不大有诚意，但众人也不知真假，只当是给那姑娘面子；而只因为旧了，就毫不顾惜地扔了，听着就是一点不稀罕，甚至还有些埋汰的意思，可这姑娘穿着一身崭新白裙正站在跟前！

几个稍刻薄的世家小姐已耐不住以扇子捂着嘴嗤嗤笑起来，望向诺顿家姑娘的眼神也漠然不屑，而兰斯仍抚着马，也不去看她脸色。

“好，”她冷笑道，气得发抖，“那你等着罢。”说罢往后急退两步，转身扬长而去，白裙迎风飘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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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狩猎大会的规矩不是真的！是我编的！

晕，明天拔智齿，瑟瑟发抖。</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