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The Great Event 大事件（……（2 / 2）

爱德华听他这一句几乎气得吐血，这蠢货被人当了枪使还浑然不觉，还满心觉得委屈。他稍微调整了下语气，将火气稍压，好言好语劝道：“你还小，不懂这政治上的事。听大叔父的，这事开不得玩笑，‘立宪’这种话怎能随处乱说？叫那些下三流说说也就罢了，你是伯爵家的继承人，哪里沾得……”

“我哪里沾不得？”卢辛打断道，“伯爵继承人是多金贵？大叔父，您身为伯爵自然更明白，这特权阶级又能特殊到哪里去？同样被那几条政令折腾得死去活来。”

这还反过来劝他了？

爱德华只觉自己的耐心在悉数耗尽，这侄子的倔脾气是一天天难以驾驭，甚至比他那幼弟还要令人头痛，面对如此自鸣得意，他不由讥讽道：“那你想干什么？革命？造反？”

随即他端起茶杯，笑了一声：“读了几本书就不知天高地厚。你真以为你们这半大小子能干出什么名堂？你是谁？你离了菲茨杰拉德算是什么？实话说，你这石玫瑰会能撑起来怕一半都是托了你这‘伯爵子嗣’的名头。我还不知道，哪个平民家孩子组个社团也能组到女王耳朵里去！”

卢辛听到他最后一句，抬起眼睛。爱德华以为女王二字终于让他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正要板起脸再训几句，好让卢辛赶紧去跟那劳什子撇清关系，却见卢辛突然一个笑容流于脸上：“女王知道了？再好不过。倒省去我们联名请书了。”

爱德华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再压抑不住，沉了脸吼他道：“卢辛，你适可而止。”又道：“这世道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成的！随心所欲最终会害人害己！”

而卢辛仰着脸，乌木般的眸子竟也睥睨着他。

“恕我直言，”他说，“我就要为所欲为。”

好一个为所欲为。爱德华怒极反笑，抬手就将手中一杯热茶悉数向卢辛泼去。

“由不得你。”爱德华冷笑道，“你那石玫瑰不解散也行，我有的是办法治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在卢辛沉默而湿淋淋地靠在会客室门口等待时，赶来的舍监匆匆看了他一眼便推门进去了。卢辛抹了一把脸，两指搓捻着因浸湿而不那么弯曲的一缕头发，分明且清晰地听到爱德华对舍监说：“请给卢辛·菲茨杰拉德办理退学手续。”

他顿了顿，脚跟一转，身影消弭在回廊黑暗处。

*

“真的要走吗？”纪尧姆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地狼藉。

“嗯。”卢辛不多答话，也实在没有心情再编些安慰人的谎话，两只手往他两只棕皮箱里塞着东西，“左右都要退学的，不如我先行一步，免得到时候被他逼迫解散石玫瑰，倒连累了你们。”

纪尧姆叹了口气，喃喃道：“其实先答应你大叔父解散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们再重组一个就是了……”

“别说笑了，”卢辛勾勾嘴角，“你自己说，石玫瑰还能有第二个么？”

纪尧姆不说话了，心里当然清楚石玫瑰的成功与时机密不可分，既是满月暴|乱所致，也是第一次在葬礼上那一番演讲所致，尽管社员们内心依旧热诚，只是如此的真情实感，如此的触景生情，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至少人也齐啊……”伍德帮卢辛整理好要带走的书籍，“现在缺了你，石玫瑰也不算完整了。”

卢辛将棕皮箱子一关，扣好置于脚边，挺直身子向这群送别的朋友扫了一眼，顿时心中一阵酸楚，怎么说也是共患难的朋友。遥想他刚进里昂公学时，想的不过是能将这几年混过捱过就是幸运，哪里奢望过还能有这么一群志同道合之友呢？

只是现在不得不告别了。卢辛伸出手去与他们一个个相握。

纪尧姆紧紧拥抱他，松开后问：“还回来么？”

卢辛摇摇头：“难说。大叔父发现我失踪之后肯定会托人注意这里的。”

本一直在旁未开口的肯尼迪此时走上前来，拉过卢辛的手，塞到他掌心一个布袋，哑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卢辛一时默然，手中一掂，大概有百来枚金币，抬眼望着肯尼迪，颧骨上似乎还有上一次狠狠一拳后余留的淤青。他避开了他的目光。

“多谢。”他轻声说。

社员们送他到了大门口，卢辛提着两只箱子，身着烟色便服，走出几步后回头，见一众人皆伸长了脖子万般不舍的模样，于是笑着说：

“我走啦。有缘再见。”

</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