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牢狱打洋人同善入狱，泄私愤贵妃窃喜……（2 / 2）

文馨看了看文祥和宝鋆，没有开口。

奕：\"没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急事让你这么着急慌忙。\"

文馨定了定神，想到了一个说法，生气地对着奕道：\"阿玛，洋鬼子欺人太甚，竟然在王府大街当众抓走中国人。\"

奕一听，有些讶异：\"中国人？是什么人？\"

\"别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中国人，就是大清的寸土片瓦他们都不能带走，怎么能随便抓走一个大活人呢。\"

文祥拱手道：\"大格格有如此见地，文祥佩服。\"

奕：\"你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文馨把茶馆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字不提同善的身份。

奕警觉地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上街？都封了公主了，像话嘛！\"

\"阿玛，您先别恼我，要不是我今天心血来潮，还不知道天子脚下，洋人竟这样横行霸道！\"

文祥也显得十分生气：\"哼，这群洋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那个额尔金，我早看不惯他了，王爷，这次，非得逮住这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不可！\"

奕看了看文馨，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必需尽快奏请皇上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便处理此类外务。\"

奕还未正式起复，不便以洋务大臣的身份协调事务，听说懿贵妃驾临了醇王府，便直接去了那里，与懿贵妃面谈，醇王福晋备了茶点，在旁作陪。

醇王福晋：\"府里的蒙古厨子用新法做的酪，姐姐和六哥都尝尝。\"

奕点点头，开门见山地对懿贵妃道：\"说是抓了一个人，我家大妞倒是热心地很，可我此时插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懿贵妃喝了口茶道：\"六爷奏请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折子，皇上批了。\"

奕喜出望外：\"真的？四哥英明！如此一来，与洋人打交道，倒是方便许多。\"

\"但是，那个当街被抓的年轻人，咱们不能去救。\"

\"哦？\"奕有些费解，\"因为那个洋人是英国公使的侄子？\"

\"不！\"懿贵妃顿了顿，说道，\"因为那个被抓的是肃顺的儿子！\"

奕一愣：\"肃顺的儿子？\"

懿贵妃：\"是，肃顺一向谨慎，却不料他的儿子却捅了个大篓子。那个额尔金可不是吃素的，一纸照会，直接呈到了皇上那儿，哼，这个窟窿，且看他们慢慢补吧！\"

奕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道：\"可是，那个同善确是无辜，如此一来，倒让洋人占了便宜。\"

懿贵妃正色：\"我知道六爷心实，可想想这几年，你受的冤枉气，难道还少吗？要不是肃顺他们几个挑拨离间，军机处早该是六爷独当一面才对。\"

奕沉默，是啊，三年了，曾被先帝道光爷列为储君人选的他，当了三年的闲散王爷，就因为那莫须有的\"矫诏\"，就因为想给母亲上一个皇太后的尊号，一个以母亲抚圣之功，实至名归的封号，一个母亲盼了一辈子的名号。虽然他为母亲在病笃之际争取到了尊号，却也为此付出了退出军机和罢黜宗令的代价，这一等，已是三年。也是这三年，让当年还是懿嫔的那拉氏看到了与之结盟的契机，加之其胞妹嫁到了醇王府，这叔嫂之谊便在几年间发展迅速，恭王福晋和文馨更成了储秀宫的常客。

懿贵妃尝了口奶酪，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大妞和这事没多大干系吧？\"

奕显然不疑有他：\"哦，她只是偶然遇到，年轻人嘛，一时义气。\"

懿贵妃点点头：\"那就好。孩子大了，心容易野。多管着她点，不许她再到处乱跑，尤其是不能在外边结交男孩子，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生出事来。\"

奕拱手道：\"贵妃顾虑周全，奕自叹不如。\"

醇王福晋凑趣道：\"大妞既封了公主，可算是真正的皇帝女儿不愁嫁呢。到时候，皇后主子和姐姐自然要替她千挑万选出一个好人家。\"

懿贵妃付之一笑，又饶有兴致地说道：\"话说回来，还真想看看，肃顺现在焦头烂额的模样。\"

奕回到府中，便直接去了文馨房里，文馨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露出丝毫痕迹，一边给奕端茶一边问道：\"怎么样？懿贵妃怎么说？\"

奕思虑片刻，认真地问道：\"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俩，你跟我说实话，和那个男孩当真不认识？\"

文馨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不……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嘛，就是那天看到他施展拳脚，教训洋人，觉得给咱们大清长脸。今天上街去买糖葫芦，好巧不巧地又碰到那个杰克逊来找茬。\"

\"就这么简单？\"

\"恩，就这么简单。\"

奕一点头：\"那你别管了。\"

\"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文馨强作镇定，一个劲地摇头。

\"他是肃顺的儿子。\"

文馨摆出吃惊的神情：\"真的啊？可，您不会因为和肃顺的私怨，就把气撒在人家儿子头上吧？\"

奕生气地：\"什么话！\"

\"可不是吗？那不是让洋鬼子笑话咱们窝里斗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因为私怨而见死不救的人……在宫里。\"

文馨一愣神，脱口而出：\"懿贵妃？\"

奕点点头：\"所以说，你不要管，我也不能管，这件事上，我既不推波助澜，也不打抱不平，就看那个同善自己的造化了。\"

文馨失望地：\"阿玛，您怎么能这样？我以为，您和懿贵妃不一样。这不仅仅是肃顺一人的荣辱，而是整个大清的体面。\"

奕微微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是懿贵妃已经表明立场，我总不至于为了肃顺的儿子，去和懿贵妃做对。况且，我起复在即，不便横生枝节。\"

文馨紧紧咬着嘴唇，又开口问道：\"那么现在，洋人打算把他怎么样？\"

奕：\"听说照会已经到了皇上那里，洋人要求把他就地正法。\"

文馨大惊失色，用手撑着案几，才没有摔倒，奕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见不得洋人横行霸道，我也一样，只是这件事……\"

文馨撒开奕的手说：\"这件事如果是出在载澄身上，阿玛就不会这么说了。\"文馨为了不让奕开见自己的眼泪，转身掀了帘子出去。

奕一头雾水：\"这孩子！\"

文馨红着眼圈走到院里，如意和乌兰赶紧上来递帕子：\"格格快别这样，叫王爷看见了可怎么好？\"

文馨把心一横，对着如意吩咐：\"快让庆喜备车，我们从角门悄悄出去。\"

乌兰：\"格格去哪儿？\"

文馨目光坚定：\"寿恩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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